第十五章（2 / 2）

“跟我来。”凯文拍了拍裤子上并不存在的尘土，转身像空军基地的方向走去。“去哪儿？”彼得一把带上面罩，大步跟了上去。

“去看这个世界会不会毁灭。”凯文头也不回地说。

空军新生基地。

围墙被艾瑞克.兰谢尔加固到足足有二十米高，里面还时不时的有怪物的嘶吼声传来，但是已经比白天的时候少了很多。

凯文的双手轻轻地附上被万磁王加固的墙壁，冰冷地触感从掌心传来。

一天之前，这里还不是现在这副监狱的模样——里面都是一些立志成为空军的青少年，有的怀揣着梦想，有的背负着家人的期待。只是一个下午，这里从天堂变成了血腥的地狱。

“他们的试验快成功了。”脑海里响起小女孩有点叹息的声音。“我离开之前这种批量人体感染实验刚刚开始，没想到进展这么快。”

“你应该早点说的。”凯文在心里这么想。

“我的肉/体死亡了，意识需要借你的身体修复，而且……”安娜.舒尔茨说道，“我提醒过你，我让你看到了真相。”

“那个绿色的手？”凯文皱了皱眉，想起梦里那个掐住安娜脖子的小手。

“那是一个成功的完全体——可以在人类和感染形态之间随意转换，不过我跑掉的时候就这一个完全体。”女孩好像思考着什么，声音越来越小。

“凯文？”小蜘蛛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凯文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然后倒吸了一口气——彼得.帕克毫不费力地就挂在了这二十米高墙的墙头，然后他看到墙头的彼得捂住了鼻子，“这里面是什么？！”小蜘蛛在墙头能闻到底下传来的阵阵恶臭，这股恶臭是怪物尸体发出来的，里面的生物在没有食物之后开始了互相厮杀。

地上一地骨头。在夜里看着格外渗人。

“是变异的人，彼得。”凯文咬了一下嘴唇回答道，这些曾经都是空军的预备役，年龄有些甚至跟他差不多大。

“我该怎么做？”

“集中注意力，少年人，想想你之前是怎么看见不一样的东西的。”安娜的声音听上去很困，“我第一次学着控制自己的能力的时候，失控到把森林里面五分之一的生物搞到脑死亡了。”

“能说点让我听了会开心的吗？”凯文在心里吐槽。

“不能，我就是这么个脾气。”虽然知道凯文看不见，安娜.舒尔茨还是摊了摊手。“你这一副便秘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你用力不是用在膀/胱上！”

“你闭嘴！”凯文皱了皱眉头说。

话音刚落，他眼前的景色变得扭曲了起来，金属围成的墙壁一点点消失，墙头的小蜘蛛也消失不见。

凯文.斯塔克意识到自己这是站在纽约市中心的时候，感觉上已经过了很久。

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向他扑了过来。年轻的斯塔克感到一阵晕眩，眼前的画面也随着抖了抖——他晕血，尽管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并不是现实的血迹。那个浑身是血的身影穿过他的身体的一刹那，凯文才看清那人的脸——熟悉的眼睛，熟悉的胡子。

不怪年轻的斯塔克一开始没认出来，他记忆里的托尼永远是一副天下大乱他不乱的模样，即使是宴席上被恶意捣乱的人泼了一身红酒，他也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钢铁侠的机甲不知道去了哪里，胸膛被一只仿佛来自地狱的绿色的断手贯穿了，正往外冒着血，黑色的T恤衫被浸湿了一片。

“托尼？”凯文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发出的声音不知道怎么的，沙哑还带着哭腔。

眼前的斯塔克应该听不到他的声音，可是那个半倚着碎裂的石块的身体在凯文发出声音之后微微一颤，然后凯文不可置信地看着托尼干裂的嘴唇发出熟悉的呼唤。

“my kid？”

“我在这儿！”凯文一步跪倒在成年的斯塔克面前，他想去扶起这个疲惫的英雄，可是他的手只是穿过了托尼的肩膀，触摸到一片虚无。泪水从眼眶中涌出，一滴一滴穿过纽约的地面，不知道落去何处。

“你别死！我求你了！安娜！帮帮我！！”凯文看着托尼的伤口不停地涌出鲜血，刚刚的眩晕感已经被斯塔克即将离开的恐惧感代替了，他伸出的手一直在颤抖，但并不能延缓英雄的血慢慢的流到地上，“安娜！你在哪儿！帮我救他！我求你了！”

“凯文，你冷静点，这一切还没有发生！”安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女孩一把用力地抓住了凯文的手。这是凯文在这个场景里第一次感受到触觉，舒尔茨的手十分冰凉。

就像一盆冰水，把他从未来的景象拉回现实。

纽约市中心的地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刚刚空军基地漆黑的铁墙。

凯文喘着粗气一把坐在地上，还在墙头的小蜘蛛和手表上的指针提醒他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现实世界的一瞬间。

彼得.帕克甚至没有感觉到自己好友前后的不一样，他还攀在墙头专心观察那些像人又像野兽的怪物互相撕咬。

过了好久，凯文才平复下来自己的心情。突然手机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是托尼的电话。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听到成年斯塔克明显责备的语气问“你去哪儿了”的时候夺眶而出。

托尼发现自家kid并不像班纳说的在二楼房间，又想起他接过的电话，火气一下子冒到头顶，原打算打电话训斥一番不知道规矩的小子，谁知道对方一接起来，托尼还没说两句话，就听到凯文沙哑地声音。

仿佛还带着一股失而复得的欣喜。

“你在这儿，真的太好了。”凯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