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rk(2 / 2)
艾米知道巴基在等她的答案,她最后却只是咬着嘴唇,红着眼眶摇了摇头。
“对不起。”
小姑娘话音刚落的瞬间,巴恩斯突然站了起来。她有些惊慌失措的抓住了对方的衣角,布料的感觉转瞬即逝,月光下的爱人的表情有一点陌生。
“去睡觉吧。”
最后巴恩斯依旧没有对她生气,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悲凉而无奈。
艾米的视线有些模糊,她觉得自己似乎一直以来都做错了什么,但是又说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当命运的车辙按照既定的轨迹往前行驶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是这趟列车上的乘客。
最后她发现自己不是乘客,而是一个没有检票就偷偷上来,自始至终只能躲着列车上的服务员的乞丐。
黑暗中,她似乎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嘲讽的笑声。
……
高度数的伏特加饮入喉,沿着食道一路流向胃部,所过之处像是有烈火在灼烧着脆弱的消化系统。
冰箱里冰过的伏特加,在这种时候比失乐园里面的佳酿还甜美。
巴恩斯不容易喝醉,尤其是在西伯利亚的那段时间高强度的训练和俄罗斯人对伏特加过分的依赖,让他几乎达到了免疫酒精的程度。借酒浇愁这个词对他来说是扯淡,何况冬日战士也没什么可愁的——史蒂夫活着是天大的好事,他这是在庆祝。
这是借口,倒不如说是利用酒精折磨自己而已。
“cheers!”他举杯,跟空气中并不存在的好友干杯。
“巴基!”
小姑娘夺走了他手里的酒瓶,赤着脚在地板上跑来跑去的声音格外响亮。艾米甚至拿了一包抽纸,蹲下身擦去男人嘴角留下来的烈酒。
“我知道一些会发生的事。”她有些心疼的把手覆上冰冷的金属胳膊,隔着衣服能摸到里面的疤痕的轮廓,“一开始就知道。”
巴恩斯静静地看着她——他当然没有喝醉,意识清明,视线清晰,甚至还能倒着背圆周率。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其实是……”小姑娘搓了搓眼角,声音听上去有些哽咽,“其实是想救你。”
她去偷过巴恩斯的入伍申请,试图买通当时的长官把巴基调离咆哮突击队,但是无一例外的全部失败了。
“那你成功了吗?”巴恩斯有些孩子气般的把小姑娘手中的酒瓶又拿了回来。
“我以为我成功了。”艾米的手指堵在瓶口,阻止了男人继续喝这种在她看来除了第二天会头疼,绝不会有任何好处的东西,“现在我觉得,我失败了。”
其实并没有比原来好到哪儿去。
“我也失败了。”巴恩斯露出一个有些自嘲的微笑,不动声色地试图掰开小姑娘堵在瓶口的大拇指。
又是一阵沉默。
只不过这次是两个人在一瓶伏特加上起了争执,足够把任何玻璃捏碎的两股力道集中在小小的瓶子上。巴恩斯试图掌握主动权,但他发现小姑娘力气大的惊人,似乎铁了心不让他碰这东西。
“我要喝。”
——某个前几分钟还气势汹汹的冬日战士此刻像个三岁小孩子。
“不给。”
如果说巴恩斯三岁,那艾米大概只有两岁。她甚至下嘴去咬巴基那只跟她争夺的手——然而虎牙磕到一个坚硬的金属表面后她发现自己似乎有点傻。
接着她被一个带着浓烈的伏特加味道的吻夺走了全部的氧气,这个吻并不温柔,像是一只赌气的小狮子在啃咬她的嘴唇,故意要留下点伤口什么的。时间漫长到以至于眼前有些发黑,口腔中能感受到一丝血腥味的时候,这个吻戛然而止。巴恩斯从她有些脱力的手里抢过了伏特加的瓶子,然后冲她得意的昂了昂下巴。
艾米抱臂,看着男人孩子气的把瓶子倒过来,眼睛因为惊讶一下子变大了许多。
一滴不剩。
——切,幼稚。
小姑娘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打了个充满着伏特加味道的嗝。
“您两岁吗?”冬日战士啧了啧嘴,站起身打开冰箱,重新拿了一瓶出来,“我还有。”
他把那个鄙夷的眼神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你耍赖。”艾米冲他比了个中指。
“你知道比中指的意思吧,”巴恩斯笑着拧开瓶盖,靠在桌边,把还带着冷气的瓶子举到唇边,“我很欢迎。”说着还冲她张开了双臂,挑衅般的挑了下眉毛。
大概是那个笑容很真诚,让艾米有一瞬间有点难过。
她印象里面的布鲁克林军官不会那么刻意去隐藏一些情绪,她知道巴基其实还在生气,不然不会执意要去碰酒精这种东西。但是对方借此反而给了她一个台阶下,似乎刻意想把这个话题跳过。
虽然面容没有太大变化,其实七十年的时光,心却是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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