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nk(2 / 2)
分开的时候小姑娘的眼泪和嘴角的血混合在一起,有几缕头发贴在脸上,眼神中是满满的恐惧。
巴恩斯被酒精支配大脑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他有些慌乱的去拿手抹去女孩嘴角血迹,却发现唇上被他咬开的伤口在不停的往外流血。
前一秒像恶狼一样的男人,这一秒却收起了爪子,垂下了头。
艾米不是因为他过于粗暴的动作而害怕。
“我错了。”小姑娘一边哭一边抓住了他的袖口,她说话断断续续的,声音也含糊不清,“我错了,巴基。”
她也说不上自己错在哪里,她就是害怕巴恩斯那种陌生的眼神。
“我,我以为你死了,他们都说你死了。”艾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甚至在不停的打嗝,那模样让她看上去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土拨鼠,巴恩斯下意识的想起身去拿杯水,却被小姑娘拽住了衣服,“他,他们还说你结,结婚了。”
眼泪鼻涕加上血液一起流的模样,实在是太难看了。艾米大概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用手背搓着眼角,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就稀里糊涂的把想到的东西都往外一轱辘的倒了出去。
“不是我不找你。”小姑娘眼睛肿的像只小金鱼,“他们不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我……”
她说不下去了,张着嘴试图发出声音,但是只能说出那种没有任何音调的哑声。
被命运捉弄的,其实不止是巴恩斯一个。
“我知道了,我们不说了,好吗。”
巴基那一瞬间酒醒了个彻底,他慌里慌张地去拿抽纸帮小姑娘擦鼻涕和眼泪,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一样小心翼翼地避开流血的地方。手指碰到嘴唇上被咬烂的伤口的时候女孩瑟缩了一下,那看上去真的很疼。直到这个时候巴恩斯才注意到艾米颈部的指印,上面甚至留下了金属的细小纹路——金属制的手臂没有触感,那是九头蛇引以为傲的杀人武器。
他用这只手摁着自己的女孩不让她动弹。
“我,我就是不知道怎,怎么告诉你……”小姑娘的嗓子几乎彻底失声了,她像只被人踩着尾巴的小奶猫,因为嗓子没有发育好只能发出微不可查的呜咽。
“你一直,不,不听我的。”
艾米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她抓着巴恩斯的袖口,似乎男人下一秒就会消失的样子。
巴恩斯张了张嘴,他觉得胸口堵了什么东西,让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来。
他愣了一会儿,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最后把手重新放到留下指印的位置,旁边甚至还有清晰可见的牙印。
“疼吗?”他问。
艾米眼眶里含着眼泪,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然后小姑娘伸手,把手掌放在巴恩斯左臂的那颗红星上。
“疼,疼吗?”
她还在打嗝,红着眼眶的模样让她看上去彻彻底底的像只可怜的兔子。
“有点。”冬日战士一怔,说道。
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小姑娘吸着鼻涕,光着脚想去拿白天买的医药包——本能的觉得只要消毒上药那些痕迹就会消失掉。
下床的一瞬间女孩差点摔了一跤,还好巴恩斯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对不起。”被拉到怀里的时候,艾米小声说,她看到那些手臂和肉/体的连接处触目惊心的痕迹,下意识的咬了下嘴唇,大概是咬到了伤口上,女孩又疼的吸了口冷气。
“我,我没保护好你,巴基。”
——她有错。
“是我的错。”巴恩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缓解下小姑娘不停打嗝的症状,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流出了眼泪——大概爱哭是可以传染的。
“对不起。”男人说。
他们两个在为了七十年前的事情,互相无意识地往彼此的伤口上撒盐。当看似愈合了的伤疤的伪装被揭去,血淋淋的伤口被残忍的撕开,才发现内里都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脏。
但是即使每一道划痕都看上去很疼,也依旧在坚持的跳动。
“你,你别哭。”
小姑娘还在打嗝,她伸手去擦巴恩斯的眼角的泪水,似乎在安慰他——后者握住了艾米有些发凉的手,他吻过女孩的眼角,带着泪痕的脸颊,小心翼翼地避开唇上的伤口,蜻蜓点水般离开了她的额头,又轻轻亲吻着女孩白皙柔软的手指。
女孩的抽气声有些霎风景,她试图捂住嘴,或者憋气来停下这种该死的生理反应。巴恩斯被小姑娘的举动逗笑了,他把艾米拉到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又一次做着能帮她顺气的动作。
“对不起。”
鼻尖还有浓烈的伏特加的味道,但他这次是清醒了。
——我不哭,你也不哭,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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