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梦（2 / 2）

是梦中梦。

“艾米？”

“艾米，醒醒！”

巴恩斯用膝盖顶住女孩无意识中胡乱蹬的两条腿，伸手阻止了对方试图掐死自己的自杀式行为。

男人额角冒出了汗——他刚刚起身去客厅倒水，没多久就听见小姑娘撕心裂肺地哭着喊他的名字，他跑进房间的时候看到艾米紧闭着眼睛并且试图自己掐死自己。如果不是他死死抓住女孩的手不让她有些扭曲的手指触碰她的皮肤，大概小姑娘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咽了气。

巴恩斯的声音清除的传进耳朵里的瞬间，像是突然有一盆冷水浇在了头上，刺骨的寒意让艾米猛的睁开眼睛，女孩视线先是一阵模糊，过了好一阵她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巴恩斯的灰绿色的眼睛看上去像是宝石，里面写满了担忧，他正紧紧地摁着小姑娘的肩膀，阻止她在挣扎中误伤自己。

艾米的额头渗出了汗，望着他的浅蓝色的眸子里是狠狠的恐惧，她瞪大了眼睛，颤抖着试图往后退，后背靠到床头的时候像是被摁了暂停键一样，变得浑身僵硬。

“别……”小姑娘哆哆嗦嗦地说，她的眼神让巴恩斯觉得自己似乎是个怪物。

“是我。”

巴恩斯舔了舔嘴唇，把声音压倒了最低，小心翼翼地向女孩凑近，似乎怕再一次吓到她。

“艾米，是我。”

小姑娘没有焦点的眼睛渐渐地恢复了原来的光彩，她有些茫然看着巴恩斯的模样，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伸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痛痛痛。

剧烈的痛感袭上大脑的感觉却让她松了一口气，尽管腿上一下子红了一截，艾米却觉得自己像是个刚刚从荆棘里面走出来的伤员，或者在沙漠里看见了绿洲的行者。

这次是真的，不是梦。

她几乎要哭了。

巴基不知道他的女孩究竟梦见了什么，隐隐约约猜到大概是什么难以言喻的可怕场景。他伸手把小姑娘额角因为汗水浸湿的碎发别到耳后，目光瞥到她唇上有些发炎的伤口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梦见了什么。

他想问，又怕会听到过于敷衍的回答。

“我想喝水。”

小姑娘的声音听上去沙哑的不成调子，她拽了拽巴恩斯的睡衣袖子，有些可怜的说。

“好。”

巴恩斯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站起身准备去厨房接水，刚要离开前却被女孩紧紧地拽住袖子。

“我梦见了施密特，他还活着，史蒂夫会遇到麻烦。而且……”

艾米做了什么巨大决定一般，她握紧了拳头，重新抬头看向巴恩斯的时候，选择了不再对他有所隐瞒。

巴基有权知道。

梦中男人略显狰狞的笑容和野兽般的嘶吼似乎还在眼前，她眯了眯眼睛，把那些景象从脑海中赶走。

“施密特。”巴恩斯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伸手揉了揉女孩凌乱的头发。

出声的一瞬间，她看见男人紧皱的眉头松开，接着又再一次皱紧——那刻艾米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她应当和巴基一起共同面对一些事情。

“我们……”她的话没说完，就听见了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有人吗？”听上去是那个亚裔的房东的声音，“来检查下你们的用电。”

“我去开门。”艾米闻声勾起地上的拖鞋，她刚站起身又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巴恩斯在她耳边“嘘”了一声，低头把女孩脚上的拖鞋脱了下来。

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太明显了。

不止一个人。

巴恩斯确认自己听到了至少三个人的脚步声，他甚至隐约听见了子/弹上膛的声响——加强后的听力加上长年累月的刀尖舔血让他在安全的情况下也会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更何况他清楚神盾局和九头蛇的手段。即使绕着弯跑了这么远，对方现在找到他们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把床头的衣服套在了女孩身上。艾米很聪明，巴恩斯提示的一瞬间她就明白了现在的情况，她指了指门口，又指了指自己。

开门，还是不开。

……

门外。

布洛克.朗姆洛深吸了一口气，后背靠在门边上。他看着因为恐惧而颤抖着的亚裔房东皱了皱眉，里面并没有传来任何声响，似乎是没有人一样。

但是刚刚修理过的草坪和门口崭新的鞋垫很显然说明，不久前到达这里的两个人，其实是打算常住的。

论起大范围的搜索能力，见不得光的九头蛇显然比不上神盾局。他不得不感谢弗瑞的手下优秀的工作能力，能在短时间对比监控和录像，进行排查。

连上帝都在帮海德勒。

交叉骨勾了勾嘴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