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三）（2 / 2）

[我没能阻止他，巴恩斯。他是为了全世界的人牺牲的，史蒂夫是……英雄……]

然而没人知道小姑娘去了哪里。回答他的只有一个沾满血迹的军牌，上面刻着的甚至不是她本来的名字。这场爆炸发生的原因，是有人拿枪点燃了佐拉基地的后备的军火库。从现场的留下的证据判断，那个人大概是克里斯。

佩姬推测是间谍发现自己的努力和一切泡汤之后，疯狂之下的报复行为。

他两只手插在兜里，金属制的左臂后续工程是霍华德.斯塔克参与完成的，九头蛇最先进的技术由纽约的天才接手，他已经可以正常地使用这个敌人赋予他的东西。母亲站在院子门前眼里满是泪水，给久别重逢的儿子一个温暖的拥抱。

这种温暖很真实，太真实了，从前无数个日夜他在这个温度中入睡。

[我是在一具焦尸上发现的，我很抱歉。甚至没有将她带回来。]佩姬的声音还在耳边，他有些恍惚地看着房子旁边的空荡荡的院子——他记得艾米以前时常在这里荡秋千，夏天会在这里架起烧烤架子。从他的房间的窗户不用太费力就可以翻到怀特家里，偶尔需要借怀特夫人种的苹果树搭把手。那棵树也是饱经风霜了，每年结果的时候小姑娘都会拿着一篮苹果来敲他的房门。

可是现在那里一无所有。

牺牲的军人并不是艾米.怀特，因此官方没有给这个家庭发来慰问的信件。怀特夫人起初以为艾米是跟着学校去学习或者其他什么活动，当时小姑娘走的时候说的不清不楚。但是时常会寄回来信件和照片，像是在外面过的很好的样子。

两个月前，这些信件断了。

佩姬来拜访过这个家庭，她不得不将真实的情况和盘托出。

可怜的母亲听说自己孩子其实是去参军并且牺牲了的消息眨了眨眼睛，一时间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第二天，他们就搬走了。

小姑娘的出现就像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梦，和她有关的东西如今只剩下了隔壁有些空荡荡的房间。他仍记得女孩掌心的温度和她在他耳边的轻声耳语。

[等我回来。]

连史蒂夫在去之前也告诉他说，回来后他牵着佩姬一支舞，希望巴基能教他男步。两个人的承诺似乎就在昨天，然而时光是个不留情面的老家伙，如今佩姬告诉他一个沉入北冰洋，一个被火焚烧致死

他不信。

那种感觉很奇怪，并不是他不相信佩姬，而是当佩姬说出那种理论上应该让他崩溃的消息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他们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这样的声音在心里愈演愈烈，即使他看见了那枚沾着血迹的军牌，感受到金属质感的东西在手心里面沉甸甸的质量，眼前似乎能还原出大火将戴着这枚军牌的人吞噬的那一幕，他依旧相信，他们活着。

可是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想。军方已经开始着手建造美国队长纪念馆这种东西，甚至请他写回忆录。

“我不写。”年轻的布鲁克林军官有些任性地拒绝了这个要求。

他不承认史蒂夫死了。

“我的孩子，你怎么了？”巴恩斯夫人察觉到了自己儿子的不对劲，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他说。

巴基看着曾经怀特家的那处草坪有些出神，他想起艾米不太喜欢在草地上坐着，因为地上的小虫子总是会把她的小腿咬的发红。

他咬了咬嘴唇，最后扶着那个昔时小姑娘时常藏在后面，咬的嘴唇有些发白，伸手抹掉了眼角的一滴眼泪。巴恩斯夫人知道自己孩子的脾性，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像小时候那样伸手摸了摸青年的头发。

“一切都过去了。”她为自己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的牺牲而感到心痛，但是作为长辈，活了这么多年她比谁都清楚，一个人要从痛苦中走出来，过去的回忆促使着人成长，但是同样也可以成为困住人的枷锁。

一辆斯柯达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街道的尽头。

这样的豪车和这种平凡的小镇明显有些格格不入，更别说下车的人西装革履，手里却提着一袋打包的咖啡，模样看上去很是熟悉。

巴恩斯从母亲的肩头抬起头，红着眼眶看着面前有些眼熟的男人。

“FUCK！”约翰脱口而出，“你们竟然是他/妈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