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乎意料（中）（2 / 2）

“Don Julio产的龙舌兰，浓度高烈性大，可以沾点盐配着柠檬果酸，酒喝下去就没那么辣。”

坐在对面的厉枫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那瓶酒，他只是眸色沉沉地看着依旧垂着眼睛的江城，一时间像是两个人拉开的无形拉锯。

不知道多久过去后，也许是五分钟，十分钟，还是江城先败下阵来，他和厉枫的实力悬殊着实太大，在他看来在厉枫的眼神压迫下，这五分钟十分钟简直要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无奈他只好投降一般地叹了口气。

“这位先生，如果您要纯龙舌兰的话，这瓶已经是我们店里最高端的品牌了，”江城叹气以为厉枫并不满意自己拿出来的这瓶酒，可是这储酒质量和多少并不是江城所能决定，况且Don Julio的龙舌兰已经算是世界数一数二的了，这位神仙少爷到底还有哪里不满足呢，“盐和柠檬是为了您的口感服务，如果您还是不满意……”

“如果我还是不满意，”厉枫不加掩饰地夺过话头，抬眼带着些许冷意地看着微微有些错愕的江城，“那就由你来陪酒，怎么样？”

一声带着十足十的疑惑语气的“啊”清晰地响起在两人之间，江城反应过来之后现实下意识地道歉，然后对着厉枫却是皱起了他的眉头。

“先生，我是吧台的调酒师，属于工作人员，按照店里规定，工作人员不可以被要求参与进陪酒等私人服务，”江城几乎跟背书一样将这句话说了出来，最后还睁着一双没藏着什么秘密的眼睛看着厉枫，“所以您有可能搞错了。”

一番话说完，两个人之间又变得沉默起来，江城装作在收拾吧台卫生以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尴尬，却偷偷摸摸瞟到厉枫的脸色似乎有些黯淡，就真的好像心情糟糕透了的样子。

“其实那个……”江城又突然说起来，想是想要补救什么一样，而那突兀响起的声音也引得厉枫侧过头来，“如果您真的很想有人陪酒的话，我可以帮您找一下人。”

情理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话，厉枫抬起手揉了揉额角，眼神落在面前吧台上立着的那瓶龙舌兰身上，透彻鲜亮的淡橙色液体被灯光切割成很多碎面，一点点晶闪闪地亮着光泽，纯净而不受其他杂质的污染。

就好像这个人一样。

他再一次抬起眼，看着前面这个穿着工作制服的男子，面色略显稚嫩，就好似还未出象牙塔的小少年一般，带着自己的倔强和固执，和曾经的那个人，是该死的相似。

想到那个人，厉枫眼里翻涌的沉默变得更加深沉，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他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要直接了结了眼前这人的生命，只因为那太过致命的相似，让他蠢蠢欲动，却又挑起了克制不住的厌恶和恶心。

曾经的那个人，死不足惜，根本不应该让现在的他为之纠缠。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却是顶着最好的年纪，拥有着和那个人曾经一般的质地，干净如璞玉。

他想珍藏，却也想狠狠地破坏掉，再弃之如履。

就好像是决定权在他的一扇门，门后有两条路，一条升入天堂，一条则坠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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