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多谢夫人惦念，我身上都是老毛病，夫人不必挂心。”穆绾芗打量了眼眼前的女子，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笑道，“遥想去年此时，夫人也是秋赏宴上冠艳群芳的妙人，如今有了身子，是越发静如春水了。”

女子拂小腹，勾起嘴角笑道：“时年易逝，我既已寻到归宿，成了一家主母，也该带着家里的姑娘们出来见见世面。”她目光移向凉烟，被凉烟的容貌惊艳，“这位想必是西月的凉烟公主，早闻西月的四位公主均是天人之姿，我刚刚在远处便觉是妙人，走近了看果真倾国倾城，叫人难以移眼。”

穆绾芗对凉烟道：“这位是我以前跟你提过的四候妃。”叶若阳，晟国名将叶如风的嫡女，曾经是位英姿飒爽的马背上的女儿，如今已嫁给萧亓泽的四哥萧长湛为候妃，在侯府开始相夫教子的日子。

凉烟向她行了虚礼：“四候妃谬赞，凉烟空有一张能入眼的皮囊，实在担不得倾国的名声。”

“我说你担得你就担得，既有中原女子的华美，又有西域的俏丽，”她凑到凉烟跟前，带着审视的眼光仔细打量片刻，“你的右眼眼尾还有一颗淡淡的美人痣！细细看来，你应比锦王妃还要耐看，与你站在一起，她倒是没那么艳色了。”

凉烟不动声色，并不接话。她知道不论说什么，都不会是好答案。

“好了，凉烟妹妹刚入宫不久，你别拿她打趣，省得吓着她。”

“若阳说的可是实话，公主若不信，今晚宴堂上看看就是了。”叶若阳见凉烟不说话，以为她真被自己吓找了，压下几分玩味道，换了个话茬，笑道，“你是西月的公主，可会起马猎物？”

凉烟道：“狩猎不一定在行，但马和骆驼我骑得都不错。”虽然出云的马术优异，但她的骑术是殷祺教的，她八岁那边遇到殷祺，殷祺送了她一匹会流血的小马驹，吓得她哭着回去找出云求救。殷祺的马术在出云之上，名师出高徒，她不仅会骑马，也是训马的好手。

叶若阳惊喜道：“既然如此，等我肚子里的小家伙出来，明年秋赏宴我们也一同狩猎去！”她见凉烟一脸惊讶，笑道：“公主不会不知我大晟国女子亦可同男子一样狩猎吗？今年秋赏宴，我那小妹和周家公子们就一同猎物去了。”

凉烟惊叹道：“晟国民风如此开化，难怪国力居天下首位！”

叶若阳又邀穆绾芗和凉烟一同赏菊，凉烟陪着走了一段路程，途中遇上不少上前打招呼的人，穆绾芗和叶若阳便带着凉烟认人，一时间，不少朝臣女眷都得知西月送来一位比锦王妃还要好看几分的绝色美人，也不知会不会哪日得了王上的青睐，那时宫内必然又有一番造化。

“刚才过去的一行是国公府夫人邱氏，我看她刚才瞧你的眼神，真是要吃了你似的，那模样恨不得掀了你这副皮囊批到她女儿身上。”叶若阳掩嘴道，“你以后避着她点儿，邱氏性子狭隘，舌长八卦，她在的地方是非多。”

叶若阳小声提点凉烟：“听我娘说，她曾见过邱氏几次，邱氏原本是赵国公纳入府上的良妾，本以为是个性子恬淡与世无争的人，却不料惹得赵国公做出宠妾灭妻的举动，原配夫人过世不足一年便被扶正，一时震惊朝野□□。扶正后的邱氏像是换了个人，极爱搬弄是非，这么多年来国公府除却原配夫人所出的一位公子，只有邱氏所处的一位女儿。“

话不多说，凉烟已经能推论出前因后果，那位邱氏手段非凡，国公府便只有一位嫡小姐，虽然这位嫡小姐并非正统，但其身后的国公府位高权重。如今这位嫡小姐已及笄，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你这张脸可谓是红颜祸水！”穆绾芗挽着凉烟，“女人们聚在一起，一传十十传百的，现下都在议论你，你今日可是要抢了锦王妃的人风头咯！”

叶若阳在一旁微笑着，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紧接着露出兴味的神色，随行的女子也纷纷做恍然之态。

凉烟叹了口气，她被周围的女人闹得有些头疼，本就没有什么结交人的心思，如今夹杂在莺莺燕燕中，接受着四周或惊艳或嫉妒的目光，当真难受得慌。

穆绾芗统筹秋赏宴的女眷章程，事务琐碎，一会儿就有宫女过来请安，说膳食坊的一道菜品供应出了岔子，请瑶王妃前去主持事物。

凉烟知宴会菜品事大，若不是出了什么大岔子想必不会惊动穆绾芗，不想误了她的事儿：“瑶妃姐姐，你先去看看吧，今日宴会人多嘴杂，莫等他们弄出什么大乱子来，惹王上怪罪。我这会儿热的很，先回清浅阁换身衣裳，晚些时候再过来同大家叙旧。”

待穆绾芗走后，凉烟对叶若阳一行道：“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