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中学（2 / 2）

我的成绩一直在中等偏上，有时候也会有奖励和奖状，哪怕后来我变成了别人眼中的坏孩子，我的学习成绩一直都不差。不管老师喜不喜欢我，只要坐在课堂上，我就会沉浸在那个环境中，老师讲什么我都能听得下去，听到脑子里了我就忘不掉。

家搬到城里后，我爸爸找人给我弄进了当时最好的学校，燕冬和我是一届的，不过她在没有可比性的国际学校。可能爸爸要我们明白，燕冬才是他的女儿，燕循和燕冬没有可比性。我上小学和初中的时候是走读，每天都要回家，我每天最怕的事情就是回家。

那时候我还是很乖的，我没想过要反叛，我没有朋友，放了学就回家，回家就进自己的房间。我有自己独立的房间，一关上门，大家都是眼不见为净。

我爸爸还是对我很吝啬，燕冬什么都是最好的。她要什么有什么，她有用不完的零花钱，放了假他们可以出去玩，或者他们三个人出去玩，我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可有可无。我不得不用燕冬不要的学习用品，不得不穿她不穿的衣服，不得不吃她不吃的食物。我讨厌我自己，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的房间在阴面，空间很局促，冬天冷夏天热。我呆在自己的房间，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城市，我感觉我再不离开，迟早有一天会从这个窗口跳下去。但我内心里并不相信，我会这么做的。

初中升高中，我考上了市里最好的第一中学，我爸爸没说让我上还是不上，但他把只够学费的钱交在了我的手里。他那时候已经在暗示我，自己决定是不是要拿着钱滚？

我没走，把钱交了学费。

学校是提供住宿的，虽然我家离学校很近，一站公交，有三路公交可以经过，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但我还是选择住宿。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他们不用每天再见到我，我也终于可以不用每天都回家。

去学校报到那天，我一个人拎着一个大箱子，身后背着一个书包，箱子里的衣服基本上都是燕冬以前的，包括内衣。我和燕冬的身形差不多，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衣服是穿不了多长时间的，所以我的大部分衣服都显小。背包里的书，基本上都是工具书，而且也是燕冬的。我不看小说，在我的概念里小说就是故事，听故事或者讲故事的人奢侈又做作。要看也是偷偷的看看，我奢侈不来也矫情不了。

那天，我穿着一件天蓝色的连衣裙，我很瘦，但是裙子还是勒的我紧紧地，刚刚发育的胸也勒出了线条，裙摆也嫌短了，露出了半个大腿。我脚上穿了双白色的帆布鞋，鞋子穿了很久，已经很脏了，我从来不知道怎么洗鞋子，而且我没有穿袜子，我只有冬天才穿袜子。我的头发很长，但是我一直没打理过，我不会扎头发，我唯一的就是会给自己剪一个厚厚的直直的刘海，在我的眉毛与眼睫毛之间。我的脸很小，头发几乎遮住了我一半的脸，这样我觉得很安全，不可能一下子看清我的面目。

燕冬一直是短头发，很利落，她不是那种粉红色蝴蝶发卡的小女生。她酷酷的，帅帅的，喜欢美剧、重金属的摇滚，玩轮滑，她还一直在学冰球，也有一点特立独行的性子。其实我这样形容她的时候，就能发现，我并不太讨厌我这个妹妹。更准确的说，从她主动跟我说第一句话开始，我就不讨厌她了。

我基本上没有生活费，所以没有闲钱，总是有几分落魄。我没有爱，没有钱，所以我不可能特立独行的像她那么有质量。

那时候，我从来没想过我会是男孩子和男人感兴趣的女孩。

可以想象出我是什么样子，阴阴的，冷冷的，不爱笑，话很少，个子不高，但是很瘦，巴掌大的小脸，脸色苍白泛着黄，眉目清淡，唇色也很淡。喜欢低着头走路，一个人。还有，我一点也不高傲，因为我没有高傲的资本。看上去楚楚可怜，很容易激起男性的保护欲，可是也有一种可亵玩的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