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叔叔（2 / 2）

“痒就对了。”在燕叔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转脸看了看他的脸，他僵硬的脸上一双眼睛却发出似狐狸眼一样的光，释放出好/色的贪婪。

随后我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两腿之间的那个重点部位上，他毕竟不算是个老男人，连爸爸都还热血迸发激情四射，何况是他。可是一想到爸爸，我却突然觉得很恶心，恶心自己，恶心眼前的这个叫着叔叔的男人。

我们还真什么地方也没玩就去吃了饭，时间还早，六点都不到。这次他带我去吃了日本料理，因为那里有符合中国人的品味格调，隐秘安全又舒适的小包间。燕叔叔的司机没有进去，只有我和燕叔叔两个人。

我对食物向来不感兴趣，吃饱了就算是最爱的鱼也不会动，早上没吃饭中午只吃了一个苹果，可现在却一点胃口也没有。我大概是不喜欢吃日本菜的，虽然菜品个个都做的很精致。可是我看不到热气，也闻不到香味，诺大的盘子里只放了一点，像一道道精美的艺术品，让人不好意思用筷子把它们捣烂。我只吃了一份烤红鲷鱼，勉强又吃了两个三文鱼寿司卷，果盘里有用于装饰的西瓜，吃了一块，那甜味齁到心里去了，只觉得腻。

燕叔叔貌似对精致的日本料理也不感冒，他看着我尴尬的笑笑，“我以为这是你们小女孩会比较喜欢的。”

“也还好，我本来就吃的不多。”我擦了擦嘴，为了保持口气清新我又吃了块西瓜。

“你叫燕循，是什么循？”燕叔叔这时倒挺有长辈风范的，他一直坐在我的对面，姿态舒散面容悠闲，像是闲谈的好奇又像是家人般的关心。

可我却回答的老练，“遵循的循，我的家里人大概是希望我循规蹈矩吧。”

“看来他们的希望落空了。”

“我倒是想，可是没那个条件。”我又擦了擦嘴，抬头对他一笑。其实我根本就不想笑，不要说没什么笑点，就是看着他的那张脸我也想全身紧绷起来。

燕叔叔外形并不差，说不上斯文但也不粗俗，言行品味也都不低，可是我还是第一次接触除了爸爸以外的这类男人。燕叔叔跟我的爸爸也不像，我爸爸是个很粗糙也暴躁的人，他脾气坏，整个人都被戾气环绕着，他这样的人连恶鬼都不敢靠近。

我爸爸就像是港台剧里的大佬，恶俗又有着很强的征服占有欲，可他已经到了顶峰，底下却有一帮被他打压的仔子们时刻伺机复仇。燕叔叔少了戾气与暴躁，整个人多了份沉稳的精明与算计，小心翼翼的，虽然同样的也有着极度贪婪，可却习惯了步步为营。正因为他的这份让人容易亲近的气度也暴露的他的地位不及我爸爸，否则他也会像我爸爸那样无所顾忌的。

燕叔叔又笑了起来，他喝了一杯清酒，杯空酒尽倒是透露出他良好的教养。他不黑只是肤色有些偏黄，脸上的皮肤有些松弛，下巴上还有青色的胡茬，笑起来的时候确实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尤其是我们现在这样闲散的交谈。

“你应该挺受女人喜欢的吧，我猜你的风流韵事肯定不少？”我说。

燕叔叔又倒了一杯，刚想喝，见我看着他，他又把酒杯放下，重新拿了一个杯子，“来一杯尝尝？”

我调皮起来指着他刚刚喝的那一杯，“我要喝那一个。”

他也不端着，把他原先的那一杯递给了我。我一口就喝了，一点也不觉得烈，松木的杯子发出的香味和着酒气倒有了几分对口的滋味。我见那酒是绿色的瓶身，还写着大吟酿和特别限定品的字样。

“眼前看着分明就是个小丫头，可是总觉得你像个妖孽，有着一张蛊惑人心的面皮却想挖人心肝吃。想防着点，又想讨好你，于是便把别人的心肝挖出来还洗干净了切成片，一口一口的喂你吃。”

我继续喝着酒，没说话，知道他说的不是我，我和他不过才见了两面，还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燕循，你有没有听说过孟婆汤？”燕叔叔问我。

“没有。”我很少看电视也不看小说，又不喜欢家长里短的八卦聊天，所以在燕叔叔跟我讲这些之前我真的没听说过。

“传说人死先到鬼门关，途径黄泉路，然后就来到了忘川河。忘川河上有一座奈何桥，桥上有一位老婆婆叫孟婆，想要过奈何桥就要喝孟婆汤。不过奈何桥就不得投生转世，不得转世就变了孤魂野鬼。这孟婆汤又叫忘情水，只要喝了前世今生便全都忘了，爱恨情仇浮沉得失都没了记忆。”

我听了好奇，“‘前世今生’？前世不也喝了孟婆汤，前世的事早就忘了吧？”

燕叔叔没有理我，继续说，“也可以不喝就能转世投胎的，但是必须跳入忘川河，苦等千年。千年之后若是心念不减还能记得前生的事，便可重入人间去寻找那份挂念。通常名利与仇恨都容易放下，就算放不下也不愿意为了这些去忘川河受千年苦熬。

不过是因为情之一字，是痴恋难忘的，是辜负悔憾的，终究想等一个说法换一种结局。这千年之中，你会在桥上看到那个你放不开的人，但是你无法跟她说话，她也看不到你。她也许也放不下你，和你一样拒喝孟婆汤跳入这忘川河。也许她一遍又一遍的走过奈何桥，然后你看着她一碗又一碗的喝下孟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