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兵（2 / 2）

“那，领军之人是何人？”只要，只要不是执明，不是他，我便有一搏之力。

“是……执明国主。”方夜低头，不敢直视，王上此时的神情非要用词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哀大莫过于心死吧。方夜心中戚然，王上从不是好战之人，本以为执明国主能懂王上，信任王上，没想到，到头来，也和遖宿王毓骁没什么两样，经不起挑拨，什么也不查，便发兵攻打我瑶光。

“执明……”慕容离惨然一笑。王上啊王上，这大概就是我最后一次肆无忌惮直喊你名讳了，但愿你得偿所愿，也罢，便由我慕容离做你天下霸业的垫脚石，为你筹谋天下共主。

“方夜，你带一支精兵，埋伏于瑶光城墙之上，切记，备足箭矢即可，不要带其他兵器。”

“王上，这是为何？”方夜揣测：莫非王上已有良策，不战而屈人之兵？

“我瑶光与开阳一役，劳民伤财，损失惨重，百姓早已是苦不堪言，即使我已减免平民三年赋税，重金抚慰亡兵家属，然，逝者已矣，那些死去的将士也不能死而复生，我瑶光破而后立，根基不稳，疆土骤然扩大，难民也多了十倍不止，就算地方开设粥棚，朝廷拨款，救济孤寡妇孺，也不过是暂时安定民心。”慕容离起身将画拿起，画卷上仍残留有水印，画上之人，眉目传神，并无哀思。

“天权地处西境，物丰财厚，又有昱照山天险，勉强与之一战，也不过是保我瑶光一时不被攻下，再者，我国国库空虚，若不能与天权结友好之盟，闭关自守，迟早自取灭亡。”慕容离将画交予方夜，转身坐下写信。

方夜将画挂起，回头问道：“王上不是担心战事，而是担心这战与不战，我瑶光都无半点生机……若不能与天权进行商户贸易往来，就算没有强敌，物资匮乏，瑶光难以为继，到时……”

“执明国主兵临城下，我一人出城迎战，天权与瑶光本是盟约友国，既然因为误会导致兵戎相见，那么误会解除就好了。我现在缺的就是调查清楚这些事情的时间，方夜，你将此信转交给箫然，他知道该怎么做。”

慕容离将写好的信交给方夜，“替我更衣，算算时间，执明国主应该已经抵达我国边境，是时候出城候着了。”

“属下明白了。只是，王上孤身一人，亲自出城，怕是……”方夜犹豫作答。

“无妨，我此次前去，不过是想入天权一探究竟，隐在暗处的弓箭手也只是为了防止仲堃仪乘虚而入，别忘了，他是天枢旧臣，带走了十万大军，我派人几经查探，仍是毫无踪迹可寻。此次天权与瑶光误会难解，便是他在暗中推波助澜，挑拨天权与瑶光开战，他便可坐收渔翁之利，既然他在暗处蠢蠢欲动，欲借此谋得天下，我便以退为进，引蛇出洞。”慕容离为难的看着眼前几件盛装，多以红色为主，不甚喜爱，便挑了一套暗红色厚实的衣服。

“若是仲堃仪出现……”方夜不禁担忧。若是，天权与仲堃仪合力攻打瑶光……

“他不会出现的。”慕容离动手整理了一下换好的衣服，拿起燕支，向寝宫门外走去：“若无十足把握。”

“王上，多加小心。”方夜忍不住叮嘱。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待会儿，你在城楼之上，注意观察四周有无埋伏，尤其是当心仲堃仪和骆珉派人在暗处放冷箭，若是伤了执明国主，只怕天权与瑶光才是真的要不死不休了。”

慕容离驻足，回头，笑着安抚方夜。

“臣，恭送王上。”方夜拱手行礼相送。

寝宫门外，瑶光的天气转眼就变，刚刚还是万里无云，顷刻间，大雨倾盆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