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劫之五（2 / 2）

帝君不像九怀似的贪睡，早早就起身，说是与帝君议事，便出了紫宸宫。以前九怀赖床，帝君总是吩咐小仙娥到了时辰就揪了她的尾巴，拖她起来，说是不成体统。

现在念及九怀水镜重生，受了不少苦头，越发心软，凡事都顺着她，就算睡到日上三竿都吩咐宫中安静，别扰了九怀的美梦。

本来紫宸宫里的两生树上有一窝仙雀，叽叽喳喳地吵闹不停，以前九怀在紫宸宫里就跟它们不对付，嫌它们闹腾。一见面就掐起来，她噔噔噔地四爪爬树常上树打架，薅下一地的鸟毛。

之前九怀跟帝君告状说吵着她睡觉了，帝君总劝她大度，仙雀在这个两生树上衔枝搭窝也几千年了，怎么说也是紫宸宫的老住户了，不好跟它们计较，叫九怀忍让些。

可这会回子外面却安静异常，那窝老仙雀听说拖家带口地挪了窝。

“谁啊，又跟东海的龙女似的上门来叫嚣么？你去跟她说，我和帝君已经成婚，旁的概没有机会，既已成事实，还是另觅佳偶。别盯着我家帝君不放，我气性大，瞧都不许瞧上一眼。”

“不是那龙女。那龙女早就锁在无恶海的海底永是不得出来，听说连龙角都连皮带肉地拔了下来。要不是帝君大度，那东海龙王跪在紫宸宫久久不肯离去，就连那膝盖都烂深见骨，才勉强留了她一口气，不过那样度过余生，跟死了也差不离了。”小仙娥提起宣赫就气大，愤愤不平地说道。

“是小猪呀。”九怀揉了揉眼睛，迷糊地说道。“那你快将它放进来。我也回来那么久，都没去太乙真人府上看过它，难怪这般着急。”

小仙娥托着一只通体圆润的小白猪进来，被太乙真人又喂圆了一圈，体型比起九怀来说不出哪位更胜一筹。她忍不住拎了拎小猪卷成一圈圈的小尾巴，捋直了一放手又自动盘成了一圈。

“女君在那儿呢，小猪快跑。”小仙娥在寝卧门口就停下来，蹲下身子，将小猪放到地上。

小白猪轻松地跃过了门槛，小蹄子哒哒哒地敲击在白玉地面上，歪着脑袋看着的娇俏的少女，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九怀弯下腰，伸手敲了了敲小猪的脑门，笑道：“怎么我化为人身，就不认识我了？笨猪。”

小猪打量了半天，凑到九怀身前嗅了嗅，终于咧开嘴，脑袋蹭了蹭九怀的小腿。

“小猪算你有良心，还惦记我。我不在天上的这段日子，你法术可有长进，不会还是半吊子水吧？啧啧，你家太乙真人这个教育水平不怎么样，连只小猪都教不好。”九怀捏了捏小猪厚厚的招风耳，说道。

小猪不服地呼了一口气，把脑袋顶在九怀腿上。

“好好好，小东西还护短，不许我说你家大人，还跟我发脾气呢？我不说了还不成，把你的脑袋给我挪开。”九怀讨饶道。

“对了，今日帝君也不在家，我正觉得无聊，正好你来了，我带你下界去玩玩好不好？我之前说了好久要下去看谛听，这不是为了救幽都，还把自己的命都给搭上去了，这一睡就是好几百年。那小狗倔得很，我这答应了失约，肯定记恨着我，不如我们去地府找谛听？”

小白猪往后缩了一步，绿豆小眼眨巴了两下。

“怕什么，由我在还能让下界的妖怪吃了你去。虽然说你是一只小仙猪，看着就香喷喷，吃起来肯定肥美汁多。但有本女君在，任何妖魔鬼怪都近不了身。而且天上一日，地下要过一年，就这么一溜烟的功夫怕是也就太乙真人打个盹的时间，定不会发现你乱跑，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九怀认真地说道。

小白猪的脸上有了变化，卷尾巴甩得飞快，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说起来好久没回老家看看了。

“我刚才翻翻了柜子，你猜我找到了什么。几百年前，我给谛听不是准备了好多东西，过了这么久，特别是那些糕点肯定都长了霉点，肯定都给扔了。谁能成想，帝君竟然凝结了时间，我刚才打开包裹，那茯苓花糕竟然还冒着热气，正适合吃呢。”九怀递了一块花糕给小猪，小猪举着花糕吧嗒吧嗒地咬了起来。

“吃饱了我们就出发。”九怀嚼着花糕，口齿不清地说道，她突然化成狐狸样子，麻利地将包裹甩到自己的背上，拿爪子艰难地打了个死结，白色纱衣轻飘飘地从空中飘下。

“我出个门，晚饭回家吃。”小猪驮着九怀，急急地冲出门。

“女君，帝君吩咐了不许你瞎跑，你这都还没穿衣服呢。”小仙娥着急地拾起地上的纱衣，冲着快跑得没影的一猪一狐嚷嚷道。

“我有毛！不怕走光！”九怀举起爪子挥了挥，跳上了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