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劫之五（2 / 2）

“当年大禹相识，你万箭身死，我还当此生不能相见，诓了我好多眼泪，谁料你在九重天上过得逍遥，留我一人上天入地，想尽法子采来灵药，挖来宝器替你养魂。养了百年，都结不出魂魄呢。”九怀不满地嘟起嘴巴，愈发觉得肚中绞痛难忍。

“我忘过一次，还能忘二回，自然是照了玄世镜，头一个记得你。世间万物皆可忘，帝后之事不可忘。”

“好话都让你说尽了。”九怀美滋滋地回道。

帝君刮了刮九怀的鼻子，渡了仙气过去，只觉得九怀体内气息紊散，乱成一团。

他慢慢地梳理九怀的脉络，引导其各归其位，她渐渐地觉得体息平稳，腹中疼痛轻减不少。

“呕。”九怀张嘴想吐，苦着一张脸说道。“这回肚子是不疼了，可还是想吐，怎么吃撑了还带有后遗之症。”

“还是如此。”帝君揪心地皱起剑眉，说道。

这一夜，九怀睡得很不安稳，连做一夜噩梦，第二天睁眼起来却忘得一干二净，只知道肯定不是什么美梦，不然也不至于浑身酸疼，尤其是腰沉得似寒铁。

“咦，好端端的怎么有多出一条尾巴来。”九怀狐疑地摸了摸自己身后的八条大尾巴，奇怪地说道。

“最近我也没攒什么功德，突然生尾，必然有诈。”九怀一本正经地说道。

“九尾神狐化尾不是一桩喜事，怎么让你说得这般苦大仇深。”帝君瞧着九怀严肃的模样，数了数她身后的摇晃着的八条毛尾巴，忍不住俯下身子，亲了亲她的大圆脸，吃了一嘴的狐狸毛。

“天气还没热呢，怎么掉毛越发厉害，等真到了三伏，还不成了秃毛狐狸去。。”

她果然是生病了。

九怀哀伤地趴在床上，毛耳朵尖尖此时耷拉下来，尾巴都没气力甩动，谁叫八条尾巴太重，摇不动。

“女君，之前的桂圆八宝汤总归不新鲜，现在熬了新的来，要不喝两口，之前不就讨着要喝么？”小仙娥坐在九怀身边，摸了摸九怀的脑袋，柔声说道。

“那次吃坏了肚子，你可好几天都没进过半点，好歹吃一些，不然我们姐妹们都悬着心。”

“这是什么？桂圆八宝汤？”九怀努力地抬起了自己的短脖子，张望了一下小仙娥手里的玉碗，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说道。

“你快些拿远点，这味道闻着头晕，胃里翻腾，更想吐了。”

“桂圆八宝汤一向都是您爱喝的，怎么突然换了口味。”小仙娥立马端走八宝汤，摸不着头脑说道。

“我也不知，从小我就吃的比别的狐狸还要多，这一下子什么都吃不下，没什么胃口，我自个还觉得奇怪呢。”九怀虚弱地说道。

“也不是不想吃，若是这会硬吞了进去也行，只不过等会全给吐出来了，难受的很。原先喜欢的东西现在一概不喜，连见都不能见着，一见着犯呕。”

“帝君也没说什么，女君您的病害得这么重，怎么也该想个法子，瞧着您现在这样，我们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小仙娥心疼地说道。

“帝君也瞧过，这不是也没瞧出去所以然。气息紊乱，他用仙气帮我疏导，现下是好了，可是过会还是老样子。”九怀哭唧唧地说道。“我这病怕是不中了，莫不是得了绝世之症。”

“帝君他人呢？”九怀哼唧哼唧地问道。

“帝君一早就出了门，还没见着回来。”小仙娥摇了摇头说道。“许是有事。”

住在南天虚空的药上菩萨一大清早就接了小童来报，睡眼朦胧地披了袍子，从床上起身。

“菩，菩萨，有神君光临。”小童紧张地结巴，说道。

“来了来了，这大清早扰了清梦，我现在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药上菩萨打着哈欠，说道。

“说来也是稀奇，这自从成了仙，寿元天齐，无病无灾的都用不上看病。我也不像太上老君还会炼个丹药，只会照着医书，对症施针下药。我这药师宫也许久无人踏门。今天怎么出奇，竟有仙友拜访。”

“菩萨。”帝君双手合十，说道。

“文昌帝君。”药上菩萨吃惊地说道。他差点跌了一跤，幸亏身边的小童机灵，瞧他身形不稳，一把扶住，没在帝君面前出了丑。

“不知帝君光临，有何贵干？小仙惶恐不安，还请帝君明示。”药上菩萨不安地说道。

“菩萨言重，不过我家狐狸身感不适。我一时愚钝，看不出症状，竟无从下手，还得请圣手药上菩萨过去瞧上一眼。”帝君诚恳地说道。

“帝后有疾，自然是小仙分内。”药上菩萨长呼一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