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2 / 2）

帝王赐婚本是天大的荣宠，对象多半都是皇亲国戚，极少有帝王给两名臣子赐婚的。</p>

不过徐郎中也算得上是嬴政的心腹爱臣，而景家出过帝王师，自然也是不一样的。</p>

于是皆是一片恭贺之声。</p>

“臣反对。”</p>

忽然听得朝堂上有反对之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p>

于是我又说了一次：“臣反对。”</p>

一字一顿，掷地有声。</p>

嬴政终于也看向了我，目光中意味不明，片刻后问道：“为何？”</p>

我上前了一步，从百官的队伍中走出来，慢条斯理地向嬴政揖了一下，道：“臣与景姑娘是挚交好友，景家书香门第，曾出过帝王师，景姑娘亦知书达理。反观徐家二公子，曾多次当街闹事，仅臣所见就有两次，其行为实在有辱斯文。</p>

“臣以为，以景姑娘的性情与身份嫁入徐家绝非良缘佳话，陛下若成全此桩婚事，岂不是要被天下说成乱点鸳鸯谱？”</p>

嬴政沉默了。</p>

徐郎中眼中有了怒色：“血衣侯的意思难道是说老夫……”</p>

“徐大人不必怀疑。”我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本侯就是说你教子无方。”</p>

“你！”</p>

“够了。”</p>

嬴政都发话了，我和徐姚只能同时闭上嘴。嬴政皱着眉头，一手摩挲着王座的扶手，道：“如此，都先退了。血衣侯留下。”</p>

我没有出声，安安静静站在原地。</p>

等所有朝臣都退离章台宫了，嬴政才垂下他那双墨色的眸子盯着我。</p>

“你——并不赞成朕将景栖迟嫁给徐旻怀？”</p>

我想了片刻，只答了一个字：“是。”</p>

我不知道章邯和我说过的栖迟最后不会有好结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如果她嫁给徐旻怀，绝对不会有好结局。</p>

“你可知，是徐姚向朕求的旨意。”</p>

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难怪上次徐旻怀和我说他就要娶栖迟了，原来是让自己爹爹去求圣旨了。</p>

我皱了皱眉头微微上前一步：“可是陛下，栖迟与我情同姐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p>

“白楚楚。”嬴政的声音在一瞬间降低了几个度，“你想管的太多了。”</p>

我一愣。</p>

忽然之间，有冷汗不由自主地从我背后流下来。</p>

帝王的威压的确可怕，伴君如伴虎这话也的确没有错。</p>

“是，臣知罪。”</p>

这是一个警告，我不是第一次驳嬴政面子，也的确是我自己太过拿大。他毕竟是一个帝王，而我始终是臣子。</p>

嬴政脸上的神色又恢复了如常：“退下吧。”</p>

这次我离开章台宫的速度比任何时候都要快。</p>

下朝之后我没有直接回侯府，而是去了景家的府邸。</p>

和守门说明来意之后，他们就引我去了栖迟的房间。</p>

我推门走进去：“栖……”</p>

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栖迟的眼泪掉了下来。</p>

“你没事吧？”</p>

栖迟只是不停掉眼泪，却什么话都不说，想来她是知道赐婚的消息了。</p>

我试探着问道：“你，你知道了？”</p>

栖迟含着眼泪点了点头。</p>

我替她将脸颊上的泪抹了抹，道：“你别急，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p>

“能有什么办法！”栖迟的声音都变了，“皇帝陛下都下旨了，还能有什么办法！”</p>

有啊，当然有——肮脏卑劣的手段我有千万种。</p>

“栖迟，如果你真的不想嫁给他，我可以替你——”我凑近了她，压低声音，“杀了他。”</p>

景栖迟浑身一颤。</p>

“……不。”栖迟扶着我的肩膀，颤抖着开口，“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楚楚答应我，不要掺和这件事了。”</p>

“我可以帮你的，你相信我。”</p>

栖迟红着眼眶看着我：“皇命如何违抗？”</p>

然后我就被她推着出了房间。</p>

“栖迟……”</p>

这臭丫头，脾气倒也是倔得很。</p>

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她现在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就算她知道了，也一定不会让我去向嬴政求情的。</p>

她那样善良又傻乎乎的姑娘，哪晓得利用别人呢？</p>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想让她成为一个筹码或是一个交换。</p>

就像当年的红莲……</p>

那样的事情最好不要再上演。</p>

区区皇命罢了，就算是天命，我也逆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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