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二年（2 / 2）
“你给不了的。”我抬起头，平平静静地望他，“我最想要的是曾经，是一切都还没开始的曾经——你给的了我吗？”</p>
长久的沉默。</p>
很久很久，久到仿佛天地都已静默，他突然开口，语调淡淡：“原来你一直都不开心。”</p>
我一愣，又笑。</p>
原来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真的一直都不开心。</p>
“那你为什么又觉得我会是开心的？”</p>
“权利登顶，一切唾手可得，不是你一直以来都想要的么？”</p>
可从来都不是这样啊。</p>
权利、地位、金钱，什么都换不回我想要的。</p>
“对啊，可是我现在又从顶峰跌落谷底了。”我的嘴角慢慢地勾起来，“所以我还要向上爬，直到这个国家都掌握在我手里。”</p>
我曾对着铜镜练过很多遍，知道什么样的笑，最适合我这种幕后黑手。</p>
是以我现在一定，笑得恰到好处。</p>
“为什么，一定要做对手？”</p>
“因为这个世界上，太多的对错没有明确的界定了，几乎所有的争端都是因为立场不同，而我们，恰好站在了不同的立场罢了。”</p>
“白楚楚，你有时候笨起来，也是很可怕。”</p>
这我就有点不明白了，怎么就突然说起我笨还是聪明了？不是，我哪里笨了？我明明很聪明的好吧！</p>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凑近，一手捏着我的下巴让我无法躲闪，一边又快速地低下头。</p>
唇齿相接，我的大脑空白了片刻。</p>
待到好不容易脑子里的空白抹去，我终于意识到，他这个人，是在吻我么！</p>
那样细致温存，一寸一寸地用舌尖扫过齿贝，他一手扣着我的后脑，一手捏着我的下巴，如此暧昧的一个动作，竟让我在片刻有些沉沦。</p>
然后我闭上了眼。</p>
“嗯……”</p>
呻|吟是不由自主从嘴边溢出的，胸腔里的空气渐渐消失，我下意识想将他推开，不想却换来更深重的吻。</p>
他开口，声音低沉好听：“别动。”</p>
仿佛是道魔咒，将我定在当场，当真一动不动任他摆布。</p>
又过了不知多久，他似乎是有些恋恋不舍地松开我，微微发凉的指尖掠过我的唇瓣，嘴边有了一丝笑意。</p>
我瞪着他，憋了很久终于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流氓。”</p>
他却不生气，嘴角噙着一抹笑：“你只能是我的。”</p>
“呐。”我用拇指抹了抹嘴角，“问你个问题。”</p>
他挑着眉毛看我。</p>
我还是笑着的：“如果让你选，天下和我，你要什么？”</p>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没有这个如果。”</p>
我仔细想了想，好像他说的也对，毕竟——</p>
“是啊，因为，我要这个天下。”</p>
他动了动嘴唇，像是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最终又化于沉默。</p>
也许凡人，都难逃情字的蛊惑。</p>
*****</p>
“天亮了啊。”</p>
我站起来裹上一件厚实的大氅，推门走出去，此时已是天光熠熠。</p>
朔风中满是凉意，吹得我鼻头一酸，喷嚏却又打不出来，难受得很。</p>
我揉了揉鼻子。</p>
很快卫庄也走了出来，向着通往山下的道路凝望，我亦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便见山下渐渐扬起尘埃。</p>
是有人来了。</p>
看卫庄的样子，来的应该是他们的人吧。</p>
也的确，毕竟我没有安排后手。</p>
不过万万没想到，领头的居然是张良。</p>
自当初桑海城一别，我还没有见过他。他正在逆光中驭马绝尘而来，比从前少了些轻狂，多了几分稳重。</p>
褪去那些狡點，他也从那个青衣的少年变成了谋者。</p>
他自马背翻身而下，步子微微一顿。</p>
我冲着他笑，问他：“告诉你们这里有埋伏的人有没有和你说过，是我在这里设伏？”</p>
张良的狐狸眸子迅速沉了下去：“你是怎么知道的？”</p>
我抬手，伸出食指点了点太阳穴，笑眯眯地不说话。</p>
意思再明显不过，他那样聪明，不会看不明白。</p>
再然后他看向了卫庄：“青石岩的埋伏都已经解决了，只剩下——”</p>
欲言又止，目光扫了我片刻。</p>
我仍旧微笑以对。</p>
张良和我都清楚，卫庄根本不可能对我下手。</p>
我忽然转向卫庄，眸光盈盈，与他道：“等我做完最后一件事，我们一起回故地看看吧。”</p>
新郑有我最深的眷恋，有我梦中千万遍的求不得。</p>
他沉沉地应了：“好。”</p>
*****</p>
青石岩一战以秦军伏击未果告终。</p>
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嘴角又勾了一个笑。</p>
方才那句话，几分真几分假我自己都不清楚，等清除了所有的不利因素，助章邯称帝之后，我到底还有多长时间可以活，我自己都不清楚。</p>
或许等看清爱恨的时候，已经是匆匆长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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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114章了！妈耶楚楚和二狗太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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