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元年（2 / 2）

我最后看了项羽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转而对为数不多的楚军士兵们道：“楚军听着，放下武器者一律不杀，主动投降者与我军一视同仁。”</p>

静默了片刻。</p>

继而便是“哐哐”的武器落地声。</p>

都到这个时候，主帅都已经死了，当兵的也没必要再拼死抵抗下去了。更何况经此一役，中原大陆也再没有别的军力与我们对抗了。</p>

至此，自二世二年以来的乱世烽火，终于悄然熄灭。</p>

此时此刻我心中早已没有了汹涌的澎湃，也没有任何的波动，这么多年疲惫早已将我淹没，我不过是在其中苦苦挣扎，始终不肯认输罢了。</p>

但我终于可以说一声，都结束了。</p>

我看着乌江中的太阳倒影，长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几回梦中铁马冰河风声长啸，都终于，如说书人拍下惊堂木，纷纷掩盖到了滚滚河流之中。</p>

*****</p>

新都长安，风雪满山河。</p>

长月当空。</p>

章邯站在殿门外，穿着一身玄色的衮服，正不知望着哪处发呆。</p>

我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披上我最喜欢的那件皮毛大氅，准备与他告别。</p>

不辞而别不是我的风格，我总觉得每一件事情，都该有个正正经经的收尾。</p>

哪怕是可以想见的悲伤也好。</p>

“来了啊。”他没有回头，却知道是我，“我在等你。”</p>

我没有犹豫，走到他身边：“下雪了啊。”</p>

他没有看我：“嗯。”</p>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便装的很轻松一样直接与他道：“我要走了。”</p>

只觉得他的呼吸一滞，继而就是他也装作不太在意的样子，轻轻问我：“要去哪里？”</p>

“我也不知道。”</p>

“就算你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章邯忽然转过身，垂下眸子看着我，“也不愿意留下来么？”</p>

我亦抬头看他，真诚道：“不是不愿意，但是有些事我很难和你解释，不过这也是导致我不得不离开的理由。”</p>

他又看了我一会儿，眼角就带了笑意，不经意间他伸手抚平了我眉间的皱纹，又拍了拍我的脸颊：“无妨，你该是自由的，没什么能束缚住你。”</p>

可从来都不是啊。</p>

直到我要自由的时候，却是死前。</p>

也真算得上是一个笑话。</p>

“不过为什么是今天？”</p>

因为明天等你登了基，我就要死了。</p>

楚岚君给我的buff没了，算起总账来，我被卫庄捅的那一剑，就到了因果报应的时候了。</p>

“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到时候了。”</p>

章邯点了点头，又替我紧了紧大氅，末了又笑，这样的笑容包含了诸多的含义，我甚至有些看不透。</p>

这是第一次。</p>

情绪太多，或许是真的不懂，又或许是我觉得装作不懂，就可以当作从来未曾发生过。</p>

大概自欺欺人是人类惯用的手段。</p>

“那我走了。”</p>

“好。”</p>

从此山高水长，明月天涯，再不相逢。</p>

*****</p>

那一年，天下大乱平定，章邯登基称帝。</p>

那一年，鬼谷双雄于云梦山一战，过程无人知晓，卫庄成为新任鬼谷子。</p>

那一年，峨眉山巅落下簌簌的大雪，天地间静寂一片。</p>

*****</p>

《六合书·萧楚皇帝本纪》有载，帝登基之初，天下百废待兴，帝拜张良为相，韩信为将，日夜执政，因而国泰民安。</p>

【正文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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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的！突然完结！撒花花啊啊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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