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2 / 2)
铁盒子上的花纹陈旧,纵然是温澜这样喜净的人也让它积了薄薄一层灰,显然是有年头了的东西。
目光陡然一转,肖绪横近乎是仇人一般的盯着它。过半晌眉头又舒展开了,悄无声息地恢复成闲闲散散的样子。
“这是什么金枝玉叶,你这么宝贝它的吗?”本着师姐喜欢的东西我都要去了解一下的原则,肖绪横不懂就问。
温澜无知无觉,还拿着她的小壶在花丛里挨排浇水。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这就是蔷薇啊,你没见过?等春天到了会开金色的花。”
“春天。”肖绪横忍俊不禁:“末世之后的气候不好,这么冷,已经没有春天啦!那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它开花呀。”
温澜直了直腰,有一瞬间的迷茫:“我也不知道,但是种下去了,总有一天会开的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懒着的人已经悄咪咪地走了,床上只剩一个人形的陷坑。温澜拾掇拾掇从阳台上出来,随手把被褥扯整齐了,出去就看见肖绪橫围着自己的围裙在厨房里转悠。
原本炖的老鸭汤里还放了一把粉丝,配一碟凉拌小菜。碗筷也已经预备好了,就等着她入座。
“师姐吃饭。”
很少会扮演这种被人照顾的角色,温澜有点不好意思道:“谢谢。”
“谢什么啊当然是应该的,”肖绪橫的尾巴又摇起来了,挑了个鸭腿到温澜碗里殷勤道:“以后就由我来照顾师姐不好吗?”
温澜吃饭也吃的慢条斯理,一只鸭腿骨头剔得干干净净,得分成好几次才吃完。但一直被肖绪横热切的目光盯着还是扛不住放下了筷子。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怎么一直看着我。”
就算被这样冒犯的看着也只是单纯的疑问,表情并不带一点恼火或者愠怒。但这一刹那间,面前这张比露花倒影还要温和的面孔和月下挥刀的那一张脸重合,判若两人。
肖绪橫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莫名激起一头白毛汗。
“师姐为什么会选那样一把刀做武器?”肖绪横所问非所答,直接抛出问题。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温澜像是不太愿意提起。吃得本来就慢,现在更是几乎要停下筷子了。
“没有啊随便问问。”敏感地觉察到她的情绪变化,肖绪横刻意维持着轻快的语气:“只是觉得你现在和那天在昌化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吓到你了吗。”
温澜更局促了,好像做错的事情被发现了似的感到不安。
“没有,只是有点不太像你。”肖绪横由衷道:“但还是很漂亮——我后来查了一下,刀啊剑的好像都会有个名字,那它呢?”
不是所有人都会对基因改造者抱着善意的。还是那句话,鄙视链到处都有。就算是兵鉴部内部也会私下排个三六九等。
生怕自己被嫌弃了,温澜还偷偷观察了一会才真的放下心:“嗯,它是一把唐制横刀,叫流火。”
可能只是年纪小好奇吧,也是正常的。
“流火。”肖绪横心里抱着一个疑问憋着没说,盲目的试探着:“我听说现在很少有人在用冷兵器了。”
“也并不全是。其他国家也有人在用□□或者西洋剑之类的。但咱们国境内好像确实不多,”温澜就像只猫,顺毛一捋戒心就消了,给个杆儿就往上爬:“好像就只有我手上的‘流火’和青州的‘霜肃’”。
“原来温珩手上那把剑叫霜肃。”见人顺利上钩。肖绪横伎俩得逞狡黠一笑。
“你见过了?”温澜隐约觉得事情不对,又不清楚哪里出了问题。
“没有,我哪有这个机会。”肖绪橫摊手做无辜状,馒头吃饭。
温澜顿时梗住。话到这里截止,两个人心思各异都没说话,冷场了片刻。
这顿饭一直吃到天都快黑了,厨房间里没有开灯又离窗太远,不知不觉就有点昏暗。温澜还在扒她的汤泡饭,抬眸一看肖绪橫已经早就吃好了,瘫在对面椅子里还是在看她。
“温珩他……在青州还好吗。”
皇帝是不喜欢各个分部之间的改造者联系太密的,尤其是讨厌这种亲戚裙带的关系。因为这个原因温澜在外从不轻易打听他的消息,怕给温珩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你知道吗,好多人都说你们俩很像——不是说样貌上的那种相似。”
肖绪橫略带一点醋意。
传言传的风风雨雨的,都说温家姐弟两个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脾气秉性行事作风都不约而同地类似,颇有点心有灵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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