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施念摁住他的手，“借你抄可以，但明天的讲座，会场布置得靠你”

“行行行”，张展甩开他的手，迫不及待地接过作业——“顺带好心地提醒你一句，这个蓝峻羽，本身家里就不简单，现在创业哪有这么容易”

“你怎么知道”

“突然想起来了呗，之前刚好看到过一篇扒他的帖子。这么好的接触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

施念摇了摇头，“成功不还是得靠自己”

“所以说你傻”，张展给了他额头一个爆栗，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开始拼命抄作业。这些繁复拗口的法律条文，理解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另两个室友回来之后，也及时地一并加入了抄作业的大军中。施念凭着千锤百炼的记忆力，快速地记完了宣传册上的内容。

下午两节理论课上得人头昏脑涨，一开始还有记笔记的沙沙声，到后来直接睡倒了一大片。施念坚持到最后，离开教室的时候脚步也有些发虚。

他站在走廊上醒脑，手机显示收到了一条信息：

「抬头看」

他抬起头，看见对面教学楼的窗边有一道纤细的身影正在向他招手。

「晚上一起吃饭」

他不用想也知道，邢诗婉肯定在朝他甜甜地笑着。脸颊慢慢泛起了红晕，直到背后室友拍他的肩，他才回过神来，窗边那道人影已经消失了。

“啧——”，张展在后面酸他，“春天到了吗？”

邢诗婉是那种一眼就能让人记住的女孩，长得清新脱俗。还以为很难追，没想到最后和施念在一起了，令无数单身同胞扼腕叹息。

“好了，我走了”，施念清醒了一下头脑后，去女生寝室楼的楼下接她的女朋友。天色渐渐地暗下来，昏黄的路灯亮起。这样无数个等待的黄昏，成为了他大学生涯中的一部分。邢诗婉下来的时候，看到他正无所事事地低头看着路边花坛中的草。

“等很久了吗？”

她扎了一条长长的黑色马尾，白色的衬衫简洁明快，路灯下的脸庞看起来柔和得发光。

施念一看到她，就感觉浑身一轻。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朝外走去。过不久，又自然而然地变成并排走在一起。

“有家新开的店，我们去试试”

“你晚上不是还有课吗”

“逃啦——”，邢诗婉朝他眨了眨眼睛，他一下感觉心口有股热流在涌动，温柔得将要溢出来。

“为了庆祝你通过司考，我们好好地干一杯”

干净明快的餐厅里，女孩举着一杯柠檬汁向她干杯。鲜红饱满的唇色，身上散发的甜蜜气息，不知道是香水味还是女孩本身的体香。

可惜他那时并不明白，越是美好的梦，就越容易破碎。

他完全地沉浸在了这种香氛中，拿起杯子和她碰了一下。

“施念，你的脑子这么好，我就不行了”，邢诗婉低着头，开玩笑地道：“到时候我爸爸也会很喜欢你的，这样我们就能结婚了”

“你很急吗？”

“瞎说什么”，她红了脸，低下头道，“你一定要加油啊”

“我会的”，他郑重地点头。

接触久了，施念逐渐了解到对方的家庭和自己并不在一个阶级。也许他女朋友随便一只包拿出来就能抵他三个月兼职的工资，但他相信，只要加倍地努力就能跨越这一道阶层障碍。毕业后自己实习的律所就能转正，成为一名正式的律师，生活就会更加容易。

够天真，够傻——张展这样评价他。

但只要邢诗婉一笑，施念又开始坚定这一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