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灯瞎火(2 / 2)
薛释问:“为什么要灭?”
“……为什么不灭?”
薛释皱了皱眉,表情危险地看着他:“因为现在周围依然昏暗不能视物,加之这火可以取暖?”
经他提醒,戴舒泽才发觉温度的确低了很多。估计是停电同时切断了供暖的缘故。
“可是这附近都是易燃品,让它继续烧着容易引起火灾啊。”在薛释怀疑的目光下,戴舒泽的底气在一点点消失。难道他说的不是常识吗?
“那就灭了吧。”打量戴舒泽片刻,薛释最终同意了他的提议。
戴舒泽松了口气,把手机放在旁边的另一张桌子上照亮,然后开始找东西灭火。
虽然这火是傅灵点起来的,不得不说,他掌握得挺有分寸。火的大小始终在可控范围内,也就是比小火锅大一些。
戴舒泽左右看了一圈,没想到能拿什么灭火。转而去找酒店储备的灭火器。这玩意肯定是有的吧,没有的话霖一早被罚款加停业整顿了。
他刚一抬步,薛释便问:“你在做什么?”
戴舒泽如实道:“找个灭火器来,看你们桌上也没有水。”
薛释道:“停下。”说着拿手背朝火团扇了扇。
“……”戴舒泽刚要说,你不会是想给它扇灭吧。
脑内想法还没过完,那火就在薛释手下唰地缩小了十倍,继而虚弱地熄灭成几点火星。
省略号已经不足以表达戴舒泽的心情。道理他还是懂的,小火苗嘛,类似生日蜡烛那么丁点,或者是打火机里的火苗,肺活量正常的人一吹就灭了。但是这火势分明就比二人桌小一圈,竟然被薛释扇了扇就窒息了!他怀疑那个扇法,甚至没办法一下弄灭十根蜡烛。
是他生活经历太少,缺乏经验吗?戴舒泽在此刻不由怀疑。
他抬起吃惊的双眼怔怔望着薛释。
“再问一次,你是学过杂技吗?”
薛释眉头皱得更深,眼中带着不悦:“什么意思?”
“还是魔术?”
薛释双眉间的皱褶减轻一些,眼中不愉也褪去了:“你对我了解多少?”
这个问题有难度。戴舒泽按照樊司郁告诉他的说了:“昏君?”
薛释的脸一下黑了:“哪本书这么写的,正史还是野史?”
戴舒泽记得樊司郁说过,这是部古装正剧。但看薛释这脸色,戴舒泽也不敢照实说,于是反客为主,问他:“除了你的名字以外,我其实知道得不多,都是道听途说的。如果冒犯到你了,你见谅。”
冷哼一声,薛释转过头去:“也罢,书上怎么写的,到今天也不重要了。真相我自己清楚就好,倒是你,”薛释侧首瞧着戴舒泽,“自己的记忆浑浑噩噩,你倒是还过得开心。”
戴舒泽总算明白了薛释刚才的感受——被一下戳到痛处的感觉,真是……不爽啊。
但他更在意的是:“你知道我失忆的事,我告诉过你?”告没告诉戴舒泽是真记不清了,这段日子过得真真假假,撒过得谎比他睡过的觉都多。
薛释说:“我当然知道,不是跟你说过么,我在很久以前就见过你。”
戴舒泽的确是记得这话,应该是他俩第一晚在东楼南八碰见的时候,那时候戴舒泽坚定地相信是樊司郁不太正常。这话戴舒泽不好意思说,只得略过这茬:“很久以前?是多久?”
薛释蹙眉数了数:“大约,在二十二年以前。”
这不还是脑子不太正常吗?!戴舒泽感到一阵无力,连说话的力气都消失了。
“二十二年前,你应该还没出生吧?”戴舒泽大胆猜测。樊司郁现在在上大三,也就是二十一,二十二岁左右的样子。
“我是在一千零三十七年前出生的,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薛释慢慢眯起眼,说道。
“行,好吧,你是薛释,你的确是在一千多年前出生的。”戴舒泽明白了,他怎么给忘了,现在的樊司郁还在薛释的人格里,以为他有一千多岁也属于逻辑自洽。
“你是在糊弄我吗?”薛释问了句。
戴舒泽哑口无言。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配合薛释演下去吗?虽然自认为是个古人,但在戴舒泽眼里,薛释除此之外精神状态都很正常。戴舒泽实在是很难把他当成小孩子哄。
沉默过后,薛释的怒气值显然在肉眼可见地飙升,好像在他眼中,戴舒泽才是那个油盐不进,瞎和大人犟嘴的欠揍孩子。
“戴舒泽,二十二年前我遇到你时,你还不是这个名字。”
戴舒泽心里拧了一下。只要知道他和林玉崎关系的人,都能推算出这件事。
“你有个兄长,大你大约四五岁。但你失去的记忆和他无关,”薛释的眼神像是当真能透过戴舒泽,看透他的遭遇,“导致你失忆的不是精神上的刺激,是外伤,伤在大约一个多月以前。”
戴舒泽有些想笑:“就算这都是真的,这只能证明你能通灵什么的吧,和你是不是真的薛释有什么关系?”
薛释强忍着没发火般,和他说:“我所在的那个时代,你所谓的通灵是再正常不过的法术。只不过几千年后鲜少有人修习而已。就像我接下来要说的——
戴舒泽,你也许以为你是在和普通的人类生活在一起,但事实远非你所以为的那样。甚至你自己,也称不上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人。”
话音刚落,戴舒泽只觉得大脑还未预处理完薛释说的这段话,整个人就被用力往后一拽。
来人抓着他右手手腕,没等戴舒泽反应过来,就杵在他眼前。
戴舒泽眯了眯眼,才在勉强用手机照亮的昏暗光线中,辨认出这个侧影。
盛静辉挡在薛释和他之间,喝道:“你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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