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2）

郦央胸膛挺立，还蛮骄傲，从怀里把东西拿出来，亮声道：“九里檀香，您瞅瞅。”

药品被包裹在厚厚的草编袋子里，刚被打开，就有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散发出来，使人精神一振。半个手掌大小的扁长紫红色药品，九条灰白色纹路整齐地列在上面，也不知是不是系统的加成，竟还有层浮光附在上面。

被称作于先生的老大夫瞪大双眼，有些失态地把药品捧到手心里，得到郦央的首肯后，在上面刮了一丝在鼻间细细嗅闻，又放到嘴里尝了尝。

眼里的神采越发浓重。药的好坏，医者是最懂的。

他颤抖着声音问：“九里檀香？从未听过的名字，具体功效，小友可否相告啊？”

郦央下意识地照本宣读：“活血行气，祛风止痛，散瘀开郁，接筋续骨。灰纹代表年份，九为极数，九百年生，是为极品。”

前面几项还好，最后一个“接筋续骨”，真是把于老先生惊呆了：“真、真能有此奇效？”

郦央奇怪地看他一眼：“骗你作甚？若为假，可来找我。”

老先生激动完，渐渐平静下来，眼神越发飘忽，直往里堂瞟。

郦央见他神色有异，直言问：“老者是有什么问题吗？”

于先生连连摆手：“这药不似寻常，刚巧对了我一位贵客的病症，有此良药，大有裨益。这才有些失态。”

“哦。”郦央表情淡淡，越发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你那位病患人就在这里？生的什么病？”他顺口一问。

于先生有点犹疑，随后指了指自己的腿。

郦央先是看看他的腿，歪了歪脑袋，后知后觉地反应到：我用这个药是干什么来着？

也是为治腿疾吧？可我也不瘸啊，那谁瘸？

他一拍脑袋。

是了，元乾瘸。

他是给元乾治病来了，昨晚刚兑的药，他怎么就拿到药堂里来了！宅子门口怎么就没一个人问问他去哪儿！

对了，人都跟长玉走了。宅子里都没人了。

一旁的一众大夫伙计们就看着这俊俏的年轻人又是拍头，又是抓耳挠腮的。好不纳闷。

于先生正急切地问道：“此药作价几何啊？”

“不卖了。”郦央很头疼，“不好意思，是我糊涂了，这药是给家里人用的，我不该擅自来卖。”

“不卖了？”于先生胡子都飞起来，“小友，你……”

“真不卖了，抱歉。”郦央晕晕乎乎的，收回东西站起来就急急往外走，谁料眼前一黑，就软倒了。

他也没有别的念头，晕过去之前紧紧攥住怀里的药，最后一声低喃道：“黑、店？”

于先生都要被他气昏过去了。

气归气，连忙上前给人把脉：“怎么这么虚弱。”一边吩咐伙计把郦央抬起来。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人被抬到里堂的榻上，于先生又上前细细探脉。伙计们目不斜视，全当没看到屋正中间坐在轮椅上的男子。

男子一身深色银纹长袍，在这天气已然转暖的日子里也未褪去厚皮大氅。鸦羽般的长发半散在肩头，遮住上半张脸的银灰面具下，眸子半睁。

移目瞧见远远躺在榻上的人后，也未曾多言。

“奇怪奇怪，真是奇怪。”于先生把完脉，皱眉低叹。

于是轮椅上的男子又屈尊往榻上看了一眼。他也不是聋子，知道这个病歪歪的年轻人刚在外面胡闹一通，随即就晕倒了。

“罢了，我去煎副补气的药散来，省得叫人不明不白地折在这儿。”老大夫心力交瘁，抬头和屋中的人告罪一番，就离去了。

屋里很快就剩下郦央和这位伤残男子。男子闭着目，眼不见为净。

却在此时听着榻上的人突然梦呓了一句：“元乾……”

元乾以为自己听错了。

“给他治瘸……”

元乾：“……”

老大夫没多久回来了，端着一碗药。

“这是什么人？”元乾终于忍不住出声，嗓音略沙哑，虽透着病气，但也能听出原本的玉石之声。

于先生：“???”

“来卖药的小后生。”顿了顿，又补充道，“后来又不卖了，说家里人要用。”

“哦。”元乾心里越发复杂。

他推着轮椅，靠得离人近了些。能看见小少年有意识地吞咽药散，眉头皱得死紧，喝完了药后，脸上就显得乖巧很多。

郦央睁开眼时就见着了一个戴着古怪面具的陌生男子，当下慌了神：他想起这家黑店了。

哦不，他想起他做的傻事了。药浴的后遗症误人！

“你、你是谁？”少年瞪着眼，像是惊慌失措的兔子。

元乾鬼使神差地，揭了他在外行走时经常要戴着的面具。

“是、是美男啊。”少年脱口而出。

郦央觉得完球了，他晕晕乎乎地想：这后遗症可能还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