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他注意到了一旁地上被踩烂了一半的花束，几乎是立马福至心灵，转头去看身后脸色愈发黑的人：找你的。

齐裕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睛立刻亮晶晶起来：他找的美人果然在这里。

长玉的语气古井无波：“世子爷，还是把人送官吧，明儿个还要早起。”

郦央见好就收，用手势示意俞伯：那就先找个地方关起来。

俞伯点头：“把人关到柴房去。”

“等等！”齐裕急急道，“你，你是哪个世子，那个，那个泽王府的？”

郦央不答，静静看着他。

齐裕心里已经确定了。年纪对得上，特征也对得上，应该就是了。

他此时自身难保，心里还不忘暗叹一声：乖乖，这小世子，怎么长得比女孩儿还好看。

“我、我叫齐裕，不是什么歹人，是齐余威齐将军家的六子。”齐裕第无数次在出糗后报了自家老爹的大名，心里阿弥陀佛一声，“来此处不是为了旁的，只为了见度厄仙姑一面。”

“度厄仙姑”长玉挑起一边眉：“想见我白日就能见到，何必这副贼眉鼠眼做派？”

“驱邪！”贼眉鼠眼的齐裕急中生智，“我家最近不太平，恐怕有邪祟作怪。”他指指自己的脸，“都破相了。”心里再次向老爹说声莫怪。

“哦。”长玉拉长声音，继而冷声道：“还是拉下去吧，我明天做法，给他驱驱邪祟。”

当然，最后人还是没被拉下去。

一来并未损失什么，二来，这“贼子”还算有点身份。为着一时的愤慨，不值得就这样把人得罪了。

齐裕坐在正堂，捧着热茶，颇有点受宠若惊：“这么说，央弟你明天一早就要进宫啊。”

郦央对这个称呼感到一阵恶寒，忍着点了点头。

“我倒是见过太后几回，挺慈祥一老太太。”

郦央尽力微笑。

“我看你挺腼腆，太后很疼小辈，一定不会过多为难你。”齐裕开朗至极，甚至还伸手拍拍郦央的肩膀，哥俩好一般。

郦央：“……”他拿过一旁的纸，写下：夜已深，明日事忙。

齐裕悟了。他一拍脑袋：“瞧我，和央弟你一见如故，聊得太忘乎所以了。”

郦央：谁跟你聊。

“这样吧，我明天也进宫，找我奕哥去。他轮值，正忙不过来，我去帮帮他。”混账如齐裕，也是在宫里领了个闲职的。

不管对面说什么，郦央都微笑以待。把人送走后，嘴角都僵了。

以至于第二天把入宫要带的各项节礼都收拾完，刚出门，遇到笑嘻嘻的齐小公子时，郦央是很无奈的。

“那个、那个，玉姐姐不来吗？”齐裕期期艾艾。

郦央摇头，指了指长玉日常赠医施药的地方。

齐裕一脸失望。

郦央心里冷笑：等你知道“玉姐姐”是“他”不是“她”时，有得你疯狂。

进了宫门后就有宫人主动上前引路。郦央在太和门和齐裕分别。

远远的，还能看见这傻小子伸长着手招啊招。

又过了一重殿门，郦央脸上的表情才渐渐凝重起来。

“世子，这边儿请。”引路的宫人面白无须，年纪看上去已经挺大了 ，嗓音偏浑浊、尖哑。

郦央跟着他进了一座偏殿。华美却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和几个椅凳。桌上有插花和茶点。

“娘娘早盼着世子来了，但这些天都忙得很，接见了不少人。昨个儿刚传下信召世子来，今早身子偏偏就不爽利了，这会儿还睡着。还请世子稍微坐一会儿，等娘娘醒了，再来请您去说话。”

郦央心中疑惑，只按下不表，点点头，作了些比划：娘娘身子如何？

“哎呀，老奴粗鄙，可不知道世子爷您在说什么。”老宫人笑得满脸皱纹开了花，“您有什么需要就喊外头伺候的宫人。老奴瞧瞧娘娘去。”言罢转了个身就出去了。

郦央看着桌上精致甜香的宫廷糕点，分毫不感兴趣。

喝下九里檀香的第二天，元乾睡了个安稳的觉。

“扣扣”。窗棂被敲击了两声。

“进来。”躺在卧榻上闭着目，元乾的声音不高不低。

灰色劲装的男子恭声道：“主子，人是辰时进的宫，与齐家六子同行。”

不待人发问，男子就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一说了。

说到“爬墙送花”，元乾还挑了挑眉。

“……属下们不敢离得太近，那宅子里也有高人。”

“知道了。”

元乾待人下去，心中已有主意。

——毕竟是有赠药之恩的人，能护他还是要护一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