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五人坐在一间书房，谢夫子先给阿南教了五个大字，释读讲写，全过一遍之后，再给谢蜜三人教论语，仍是温习讲解，最后才给谢韫讲经史子集，让她先做注解，再驳评，继而旁征博引，提问启发。

三个混乱的学段，她跳转其中，游刃有余。

拿起书的谢夫子像换了一个人，褪去了书外的所有情绪，变得温和，睿智。

即便对着什么都不懂的阿南，谢夫子也是耐心细致的。哪怕一句话讲解三遍，她也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讲经史子集时，她淡淡的声音甚至让整个书房都为之一振。引用典故信手拈来，驳评犀利狠辣，谢韫全然没有还手之力。

谢熙眉头紧皱，面色凝然。

两个时辰的功夫匆匆而过，到了午时，布置完今天的课业，谢夫子翩然而去。

留下的几人，还久久滞在谢夫子带来的翻天覆地的震动中。

初时面对谢夫子的愕然震惊渐渐褪去。几人都在心里刷新了对夫子的评价，心思浮动。

二姑娘谢蜜并未和几人打招呼，神色冷然地率先从自己桌前起身离开。对谢夫子，态度却颇为漫不经心。

她一心考虑的，是先前那个倒霉丫鬟令她惹恼了大夫人的事情，府里传言如今大夫人正在重新考虑她的婚事。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她觉得有些可笑，和承恩伯府的亲事哪有如此轻易就取消。但形势比人强，她不得不收敛起来。

自然，面对谢韫除外。她一看到谢韫那张矫揉造作的脸，就想把它挠花！

但这位夫子，有能耐便教，没本事也无不可。她于学识上，自幼被谢韫压着，已经不做什么指望了。

她平生最想学的，是能比过谢韫的本事！显然书房，并不归在她的主要阵地里。

三姑娘谢慧似乎对什么都接受良好，她很快对谢夫子表现出守礼的尊敬，一如面对所有夫子那样。

六姑娘开始就很平静，但上完课之后却有些心思不属。

四姑娘就有些意思。

她一面被这位夫子挑起了些许兴趣，心里冷静地分析着，这位夫子敢在候府那样说，又能瞧出必然是有几分本事的。凡能让自己有所进益，成为更完美的名门贵女的，她都十分乐意。她欣赏这位夫子瞧出她的不凡细心栽培的慧眼，但一面，她又有些嗤笑这位夫子的行为方式。

在课上对学生如此严苛，对辩倾尽全力毫不留情，古人都是这样自大，古板，不懂变通？

阿南就想不了这么多了，她捧着谢夫子留的课业在心里泪流满面。

她错了，夫子不管是不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夫子，她都是基础最差最可怜的学生！

她们的种种心思，谢夫子就不知道是否知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