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与信纸(2 / 2)
而如果她最终真的逃不了死亡的命运,她希望这封信能够让纽特警醒,她也会把真正的解药写在信里。
她希望这样能够改变那个让她害怕的结局。
相对于死亡,她更害怕的是那些自从恢复记忆以来就一直徘徊在她脑海里的那些画面,那些纽特死之前的画面。
他被病毒摧残之后布满青筋的脸庞,他失去理智眼神空洞的模样,他留给托马斯的最后一封信,还有那个该死的刻在石碑上无比碍眼的四个英文字母。
这些所有的画面让她一整天都害怕的不敢闭眼,一闭上眼睛那些画面就像是魔咒一样的萦绕着她。
伊文捷琳被这些画面吓得惶惶不可终日,于是又更加忍不住的迁怒与不甘。
是的,她控制不住的迁怒着托马斯和特蕾莎。
即便理智告诉她那些都是导演和作者安排的,托马斯也不希望最后会变成那样的。
即便她再怎么告诉自己,不是他们的错,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愤怒。
纽特原本是可以不用死的,太多太多的机会可以让他活下去。
如果特蕾莎不叛变,那么他们就不用冒险去救米诺,纽特就不会被感染。
即便以后会被感染,有玛丽医生和托马斯在,他完全不会死。
而如果托马斯不那么优柔寡断,纽特就不会因为担心,而一定要跟着托马斯去救米诺,他完全可以留下来等盖里打开库门拿到解药。
又或者盖里能够在去找纽特他们的时候带上哪怕一支血清,结局就都不会是那样。
明明拿了那么多的血清,为什么不带一支在身上呢?
只差一步,只差最后一步布兰达就带着血清赶到了。
哪怕最后托马斯能再坚持一下,阻拦着纽特一下就好!
可是最后纽特还是死了!
伊文捷琳紧紧地攥着胸前的衣服,死死的压着心里的一阵阵抽痛。
那个画面就像是噩梦,就像是诅咒,最终都化为一根刺狠狠地扎在她的心里,不能提不能碰,一碰就让她的心脏鲜血淋漓。
她紧紧的按着胸口,压抑着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呼吸才稍微顺畅了一些。
伊文捷琳看着手里写到最后的信,犹豫又有些绝望的在信的最后落下了一行中文小字。
那行小字就像是她的奢望一样,在这个世界永远不会有人看得懂,也永远都不可能会实现。
可是她还是写了,反正也没有人会看得懂,就让她自己一个人幻想一下也好。
她苦笑着把印着泪迹的信纸叠了起来,正当她打算用一旁准备好的塑料包裹起来的时候,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看着信纸出了许久的神,神情有些犹豫,又似乎带着一丝的向往与期盼。
过了许久,她终于有了决断似的又拿起了另一张白纸,重新抓起了水笔。
这一次提笔,却不是为了写信,而是画画!
她笔触熟练又迅速的在白色的画纸上勾勒着,不过一会的功夫白纸上就依稀的有了一些画面。
她认真的画着,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与向往,又隐隐的透着难过与不舍。
画画对于她来说是无比熟练的事情了,不过一会的功夫就到了最后的收尾工作,她仔细的一笔一划的绘画着每一处的细节。
很快的,伊文捷琳放下了笔,拿起了手里的画,认真的注视了良久。
她伸手拂过画上的一处,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难过了起来。
伊文捷琳有些抑制不住心里的难过,她突然就把画纸狠狠地揉成了一团,抬起手就想要扔出去。
然而就在纸团要被扔出去的那一刻,手却像是无法动弹一般的顿在了半空中。
她维持着这个动作良久,似乎在挣扎犹豫着,最终还是不舍得缓缓放下了手。
伊文捷琳深深地叹了口气,把纸团又小心的一点点摊开来,慢慢的用手指抚平上面的褶皱。
最终她看了画许久,才把画纸也折了起来,和那封信放在了一起,再在外面包上了一层塑料袋子,拿了一根绳子仔细的绑紧。
做好一切之后,她又看着手里的东西发起了呆。
她多希望她能平安无事,能够亲眼看着纽特一切安好。
只有那样,她才能真正的放心!
然而,她撩起她的裤子看了看她受伤的脚,依然是那样丑陋的伤痕,诡异的青筋,没有半点退下去的痕迹。
但是总算也没有继续蔓延更多,这算是好消息了吧?
伊文捷琳无力的笑了笑,放下了裤子。
她抬头看向一片漆黑的天空,完全没有一丝睡意,她不由得想着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上帝吗?
如果没有的话,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而如果有的话,她能不能乞求他让她平安度过这一劫呢?
她真的好想看着纽特平安无事!
想到这里伊文捷琳有些无趣的低下头嘲讽的笑了笑,突然间想起了前世里忘记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了。
你问问你的佛,能渡苦厄,何不渡我?
她觉得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佛的话,那么她上上辈子一定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所以这两辈子才会一直被神明给遗弃吧。
“伊文捷琳!”
就在伊文捷琳天马行空自我打趣的苦中作乐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纽特轻声的呼唤声,让她实实在在的吓了一跳。
她有些慌乱的把手里的信放到了包里,然后才强装无事般镇定的回过头来看着踏着浓浓夜色在身后微弱篝火的照射下走过来的纽特。
然而当伊文捷琳看着逆着光缓缓踱步而来的纽特时,却突然怔怔的出了神,脑海里忽而闪现了一段话。
春天是破晓的时候最好
夏天是夜里最好
秋天是傍晚最好
冬天是早晨最好
伊文捷琳想到这里莞尔一笑,下一句话无比自然的就从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遇见纽特,是她今生的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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