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錢銘（2 / 2）

正當喬胡思亂想的時候，秦凜不小心撞掉了一旁擺放的試管架，清脆的玻璃聲在安靜的室內炸開，砸在地上的玻璃管碎了一地。

就算在發呆，背對著他們的人不可能不對這麼大的動靜毫無反應。

「誰在那？」那人轉身問到。

喬看到了那張臉就覺得想逃，這人正是秦凜要找的人，他的父親林平安。

秦凜呆呆地看著那人好一會，忽然就拔腿往外跑。

喬這下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是該去追人，還是替自己無故闖入民宅的行為做出解釋。

林平安一看到喬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是你？」他的語氣裡有些許的意外，「鳳凰帶你來的？」

他這兩個看似簡單不過的問題，卻讓喬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思考著該如何適當的回答。

這時門外傳了一陣高亢的尖叫。

接著，是有些興奮的嘶吼：「林平安！你家崽子跑來啦！」

「剛剛跟你在一塊的是小凜？」

喬覺得自己的脖子可能生鏽了，他吃力的點了點頭，林平安露出了明瞭的眼神。

他率先往門外走去，但還來不及到門口，一個頂著鳥窩頭，穿著皺巴巴實驗袍，鼻樑上一副歪了不能在歪了的金絲眼鏡，看上去整個人就像是個瘋子的人，一手拎著的正是剛剛跑出去的秦凜。

「平安，你家崽子來看你啦！」

他興奮將小孩湊到了林平安面前。

林平安大概是心疼自家小孩被這麼左搖右晃的拎來拎去，趕忙伸手把孩子抱了下來。

秦凜腳一著地，立刻跑到了喬的身後。

被另外兩人盯著的喬覺得心好累，這小鬼怎麼老愛往自己身後躲？

「你是誰？」那個穿著邋遢、很像精神病患者的人，警戒的瞪著喬。

「不行欺負喬哥哥！」

秦凜忙跳出來，張著手護著喬，不過林平安眼神一往他身上掃去，原本氣勢洶洶的秦凜立刻又躲回了喬的身後。

「過來。」林平安向自家小孩招手道。

小孩磨磨蹭蹭的老半天，才拖著喬往自家父親那邊走去。

喬覺得真的壓力好大，他很後悔，昨天心軟答應陪小孩走這一趟。為什麼這熊孩子每次躲他的父親們都要拖著自己？

被自家父親牽到一旁，忍不住委屈的秦凜，抱著他爹地的腰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只剩下喬和那怪人，兩人大眼瞪小眼。

那怪人把歪了的眼鏡扶正，從上到下打量了喬一番說：「這架骨骼很不錯，就是矮了一點，死了以後有沒有興趣給我當標本？」

可憐的喬發現這句話，他在不久前才在呂家某位訪客的口中聽過。

根據呂雨霖的介紹，那位是寒鴉軍團裡的首席醫護官，也是個醫學狂人。

「不對，這副骨骼我好像在雀姐家看過。」那名怪人搖頭說道。

這下喬可以確定，對方是誰了，讓他想想他當時是怎麼回這個人的……好像是『謝謝對不起』。

喬覺得他總有一天會被自己蠢哭的，謝謝是什麼意思？對不起又是什麼意思？根本是任人解讀嘛！

「我想起來了，你是小雨的朋友，那個……伊什麼斯少尉！」怪人──錢銘說。

「喬伊旺斯。」喬有些陰鬱的說。

他的姓氏有那麼難記嗎？

「咳，伊旺斯你現在還有興趣死後骨骼給我當標本嗎？我手藝很好的！」錢銘癡迷地注視著喬的手指，好像他的眼睛有透視功能，能一眼看穿皮肉下的骨頭。

喬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生硬的回答：「謝謝，對不起，沒有。」

這次他特意加上了沒有兩個字，希望這怪人千萬別在打他的注意了，他還想好好活著。

「真可惜，你骨骼的比例真的很好，好漂亮，不在考慮一下嗎？」

沒有人知道，喬心裡正在吶喊著，誰來都好，趕快幫我把這變態脫走，不然把我帶走也行！

但顯然他這個願望短時間內無法實現，秦凜還抱著林平安猛哭著，鳳凰大概也還跟先知在那拌嘴。

沒人救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