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李狩说到此处，眉头已然是皱得更紧，却没注意到，凌圻定定地看着他，唇边忽然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

李狩还没反应过来，凌圻已经起身，在他座前跪下，俯首：“陛下有勇，然臣实在无法就此心安，已替陛下处置了尚远。”

“听闻岭南近年大旱，百姓无粮，连人相食都是常事，而他们正是陛下的子民，臣应为您分忧，已将府中存粮尽数送往岭南……”

“这肉羹，是用尚远做的。”

言罢，凌圻重重地将头在地上磕了三下，“臣擅作主张，请陛下责罚。”

“你也知道你是‘擅作主张’啊？”

凌圻言语间李狩始终沉默着坐在一旁，整个人笼罩着一层阴影，直到此刻才冷笑着出声。

凌圻的眸子闪了闪，没答话。

“你就仗着朕与你年少相识，恃宠而骄到什么都敢做，竟敢给朕吃这种污秽之物！”李狩道，一把挥落桌上的瓷碗，一时之间，“嘭”的一声，碎片与汤水飞溅，淋了凌圻满身。

“所以臣知罪。”

凌圻再次俯首，仿佛被李狩口中的污秽之物弄脏的不是他，竟是一分辩解也没有。

李狩看着他就这般静静地跪在地上，头低埋着，半分情绪也没有透出来。好像有一块冰在心里头，不仅让他阵生寒意，还带着更多的地方也一并结冻，半晌，他手按住自己的额头，平静道：“你下去吧，朕不想看到你。”

外头红梅开的正好。

这样的天寒地冻，过去多少年也不得见，倒让梅花儿开的更好了，凌圻倒想多看会儿，不过他衣裳湿了大半，被寒风一吹，越发地冷，终于还是慢悠悠地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