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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临篇:偶与君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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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夫人——别闹了。”苏老爷怒到,一手指着丫鬟篱篱,“昨日你陪小姐出去的,你来说!”

篱篱害怕的赶忙跪下,慌乱道:“真的——真的不关小姐的事!我们昨日什么都没干!”她言语着急,喘着气,“昨日只是——只是遇到一位公子,在街市上无缘无故用玉佩砸了小姐,那公子怎样也不肯收回玉佩,是他——是他硬把玉佩给了小姐啊!”

苏老爷抬头,声音怔怔,“那男人是卿临台的秦家主……”

“那——那这秦家人围了咱们府……到底是要如何嘛?”王氏张口急急的问。

苏老爷低头扶额,“方才秦家来人,说要接了晓晓去做秦知的……侍妾。”

最后那二字那般沉重与耻辱,砸在苏晓的心上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篱篱愣在原地,抬头看向苏晓。

苏晓皱眉闭眼,只觉心头滚烫而疼痛。

“我却最喜夺人所爱。”

那话犹然在耳,当时的她糊涂着不曾明白,现在才知他竟一语就决断了她的命运。

王氏还在身边,听得苏老爷这话,即刻便欣喜起来,“什么!老爷,我没听错吧?秦家家主看上她了?”

王氏脸色转晴,“哎呦~老爷,这是多大的喜事!你愁什么呢!”嘴里一边絮絮叨叨,“秦家……那可是仙门秦家,哎呀太好了,咱家日后可都好了……”

“你懂什么!”苏老爷尤自发愁,“秦家那样的人家我们如何高攀的起,那秦知……都说那秦知最是个暴虐狠戾的……且他家中有几房的侍妾都数不清,晓晓若嫁了他……如何能有好日子过!”

“哎呦老爷!”王氏撇撇嘴,“那度城秦氏家大业大,虽比不上若水秦氏,但徒众少说也有千人,多少人排着队巴结,侍妾?侍妾又如何?做他家的侍妾还不是几辈子求也求不来的福气!”

“虽都说那秦家家主为人有些狠辣,但那也没什么,有这样的家世,脾气坏些也正常!若有咱们晓晓能时时刻刻在边上软言软语哄着,咱们苏家日后的荣华富贵哪里还用愁!”

王氏越说越欣喜,红光满面的一把拉过苏晓的手,“你呀,去了秦家可争气些!我们苏家拉扯你到这么大,你也该报答报答,好好儿伺候家主,也让我与你□□后也沾些好处啊!”苏晓就这样一直任由王氏拉扯,脸上已是惨白的没有一点儿颜色。

“晓晓,我问你。”苏老爷忽沉了声音,“你是不是……不愿意?”

王氏立刻接口,“她怎么会不愿意!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苏老爷没理会王氏,仍是定定的看着苏晓。

“女儿,不愿。”

“什么!你这蹄子!……”王氏一听这话立刻急了,“这、这天大的好事你说你不愿意?!!你——死丫头真是疯魔了!!!”

王氏急了,“哎呀!老爷宠坏这小蹄子了!这事儿还由得她说愿不愿意?秦家这样的人家,我们哪里吃罪的起!若说不愿意,秦家的人还不立时冲进来砍了咱们满院老小么!”

苏晓不再言语,王氏急的狠了,愈发满嘴张狂放肆胡言,“好啊!我就知道你与林远那小子有私情!怎么!不愿意嫁给旁人?!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们一家老小被逼死么!”

她急急喘了口气,“就算,就算你个没良心的不在乎我和你哥哥的死活,难道你忍心连累老爷和你那个重病难行的娘么?!”

“够了!此事尚未有定论,也要与林家商议才是。”苏老爷喝道。

苏晓的心里仍存着一丝希望。

她是相信林远的。

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记忆里那个总会温柔的对着她笑的林远。

那个总会给她买好多小玩意儿,只要她一哭就不知所措的林远。

那个许诺要娶她为妻,会一生一世保护她的林远。

……

是夜,父亲却告诉她。

“丫头……林家……同意了。”

她一路推开小厮丫鬟,疯了一般的跑出院门去找他,秦家的护卫出奇的没有去拦。

她从没想过他会同意,她曾天真的以为他至少会为她争取,她想问问他为什么,难道一切真的只是她自作多情了么?

可当她终于站在他面前,她却什么也没问出口。

她怔怔的看着他,看着他的神色慢慢由惊讶转为悲伤。

她已看懂一切。

是了,何尝又能说自己不愿呢?父亲和娘,林家也会被牵连,难道还真能由着自己么?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父亲的书房强忍着泪水答应了这门婚事。

她记得父亲的神色微不可查的松了下来。

她在心底苦笑。

其实说到底,父亲也是希望她去的吧?

离开苏府的前一晚,年迈的父亲老泪纵横,“晓晓,是爹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是爹没用,最后竟要你……”

“本想着,若你嫁给林远为妻,也是一段良缘,他必会待你好的……可……哎……”

“你的脾气爹是知道的,本没什么好嘱咐你,但都说那秦知恶事做尽,性情又狠戾,爹实在是不放心啊,你在卿临台要事事留心,不要违逆他心意……”

“嫁去秦家,爹若要护你也是有心无力,一切……唯有靠你自己了。”

那晚,父亲对她说了许多的话,比他这些年对她说的加起来都多,她只诺诺的一一应了,其实她一句都没有记真切,就连父亲的脸,都模糊的有些看不清。

离开的那天,她深深回望着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觉得一切又变得陌生起来。

旦夕惊变,祸从天降,这样轻易击碎了她的幸福美梦,那些从前她自以为熟悉的人和事竟都是那样轻易的就拜倒在权势与威压之下。

就这样默默看了一会,她低头进了轿子,没有一点儿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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