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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心剧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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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的职业病又犯了。”许曼笑道。

三秒之后,男人岔开了话题:

“我还以为一散场就再也看不到你的人影呢。”

“有事找你。”

“后台不是说话的地儿,要不找个地方坐坐?”

“好。”

出乎意料,陈思简找的地方既不是兰心剧院附近的餐饮店,亦不是他的公寓,而是刚刚散场后的剧院,随意捡了个红丝绒座位落脚。

许曼跟着坐在他的旁边,望向空荡荡的舞台。曾经不知上演过多少光怪陆离的爱恨情仇,待到剧终人散,没有了声光电和干冰的加持,舞台陡然失去了与现实泾渭分明的边界,真容毕现。

陈思简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没有点燃,半含在嘴里,他从不抽烟,只是偏爱这淡淡的烟草的气味,就好像少女喜欢傲雪的寒梅一般,可以衬托出他卓尔不群的气质。

说白了,不论是空旷的剧院,整洁洗练的穿戴还是故作不羁叼烟的姿态,甚至是对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经过他的精心排练。他在她的面前,不过是竭力开屏的孔雀,只求这位心理大师能明察秋毫,好让他的一腔心思不要付诸东流。

“听说你不光是《栈蝶》的主演,还是这部舞台剧的导演?”

“嗯,是的。”嗓音是沉的,心里却飘飘然。

“你觉得这部舞台剧排得怎么样?”

“说不好,感觉不错。”

“是不是很像我们上大学时一起看的那部《等待戈多》?”

许曼笑着摇了摇头:

“时间久远,都快不记得了。不过,我记得心理学家卡尔·荣格说过:我们都有自己的人格面具,每个面具就是一个子人格或人格的一个侧面,是个人适应亦或他认为所采用的方式对付世界体系。”

“对A先生,你有什么看法呢?”陈思简突然问道,目光扫向许曼。

舞台上的灯光灭了,黯淡的光线模糊了她的面容,依稀只见长发垂肩,纤细伶俜的模样,他不由自主地扬起手臂,伸向那幅引人遐思的剪影画,在对方提眉抬眼之前飞快地缩回手,虽然没有触碰到她的一丝一毫,可手心似乎随着心跳的加快已微微发烫。

“你知道我的职业,我的工作和你所扮演的A先生一样,帮助别人揭开面具,找到真实的自已。”她认真地,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陈思简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剧院里,犹如散场后的加戏,有一种不真实的,恍然若梦的感觉。

许曼望着陈思简放光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咨客深先生,他与陈思简都有一双暗沉的瞳仁。陈思简肆意张扬放飞着自我;而深先生像个谜,一个沉在市井中隐藏不露的谜。

“对了,忘了问了,找我有什么事?”

“你——有没有见过《栈蝶》的作者A先生本人?”

“怎么突然对作家感兴趣了?还是——职业需要?”

显然,不用猜,陈思简已经明白是后者。相识以来,许曼最让人瞩目的就是她对自己职业的专注和执着,或许正因为他也是同道中人,惺惺相惜之余逐渐被她的气质吸引。

“我有我的职业道德。”

“好,好,我不多问。”陈思简耸了耸肩。有时候,他觉得对于许曼而言,心理医生不是一个职业,更像是个堡垒,将她坚不可摧地围了起来,抵御一切试探和外来者的入侵。

“虽然我扮演了A先生,却从未见过作者本人。”

“那你是怎么获得作者的许可,将小说改编成舞台剧的?”

“看来你事先做了些功课啊。”陈思简微笑道,“事实上,A先生虽是作者,但将原著改编成舞台剧的却另有其人。”

“哦,是吗?”

“这个人也是个作家,居然拿到了《栈蝶》的版权和影视改编代理权,可见他和A先生的关系非同一般,私下里经常见面自是必然。”

许曼顿时心明眼亮起来:

“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我有他的手机号,不过,这个人脾气有些古怪,从来不接我的电话。辗转托人寻到他的家庭住址,亲自登门与他几番商讨之后,才有了今天这部舞台剧。”

“姓名地址,你都有吗?”许曼的语调不知不觉中飞扬起来。

“等一等。”陈思简在手机里搜索了一番,终于找到一条旧短信,上面写着:

“顾家深 复兴街888弄5号楼501室”

许曼心头一震,她家的老房子就在这个叫顾家深的男人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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