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宁采臣，你说你对我一见钟情，那你喜欢我什么呢？”他问，声音飘飘忽忽。

“什么都喜欢。”我低声道。

“是这张脸吧。”他的脸上满是自嘲的笑，笑得我心尖一抽一抽的。

“爱你的风华绝代，爱你的偏执刁蛮，爱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这张脸......别皱眉，别为了他皱眉，他当不起。”

他直愣愣地看着我，大滴大滴滚热的泪在脸上蔓延。

我再忍不住，抬起他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

我已分辨不清，这场攻心计，到底是谁赢得更多。

红烛滴泪鸳鸯帐，巫山云雨枉断肠。一晌贪欢，万般愁思。

翌日清晨，我在踹门声中被惊醒。

那人浓眉大眼，虎背熊腰，一双眼中怒火四射，发上指冠。一看就是来找茬的。

那人深吸一口气，刚准备发火开骂，就听见他嘶哑着声音吼道:“燕赤霞，你混蛋！”

我看着自己身边坐着的人儿，衣衫半露，原本雪白的肌肤上鞭痕与吻痕一塌糊涂。眉目含情，额间微蹙，双眼通红，犹挂泪珠。

我眼睁睁看着燕赤霞仿如泄了气的皮球，纵是有天大的火也发不出了。

燕赤霞上前，默默地替他把衣衫整理好，而后拽住他的胳膊低声道:“跟我走。”

我神经一紧，下意识的拽住他另一只胳膊，与燕赤霞对峙。

“打老婆这种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燕兄如今要带他走，是想以后把他打死了让我帮忙收尸吗？”

被我拽住的那只胳膊狠狠一抖，我心下暗喜，继续煽风点火，“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燕兄接二连三让老婆独守空房，可是有了新人？若不是我，只怕他就要伤心欲绝地上吊自杀了。”

我暗自庆幸这么多年的书没白读，这颠倒黑白，扣屎盆子的功力愈发见长。

燕赤霞忍无可忍，道:“你闭嘴，关你屁事儿！”

紧接着又看向他道:“我只问你，你跟不跟我走？”

他的声音飘飘忽忽如在云端，“燕赤霞，你不分缘由将我痛打，有什么资格问我这句话？”

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我好累，燕赤霞，我们......就此散了吧。”

燕赤霞良久不发一言，冷硬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哀伤的情绪，末了只听他低声道:“好。”

说完，豁然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他却突然受不了似的，在他踏出门槛的那一刻高声喊道:“燕赤霞！”

那声音里的绝望与挽留，傻子都听的出来。

只可惜，那人的脚步却并未因此停缓片刻。

待燕赤霞走远了，他颓然卧在榻上，眼泪如清泉般汩汩流出。

“他就是这么个人，说一不二的，连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他哽咽着说着。

废话，要听出来了还有我什么事？我默默腹诽。

然而到底是不忍心，轻轻地把他揽在了怀里，低声哄道，“别哭了，咱不要那个混蛋，以后我疼你，你说往东我不往西，要星星不给月亮，好不好？”

他又哭又闹地说道:“不好，我不要你，你又小又软，技术还差！”

我:......

他突然发狠，转个身猛向我扑上来，单手把我两条胳膊折在背后，另一只手又狠狠地捏住了我的下巴。“宁采臣，我要你发誓，从今往后，一生一世一双人，永不变心，只有我负你，没有你负我！”

他言语凌厉，眼眶却通红的像只兔子，面上泪痕未干就在这里张牙舞爪，说不出的可爱可怜。

“我宁采臣对天发誓，天不老，情不绝。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哪怕你最后跟那姓燕的跑了，我都至死不渝地等着你回来。若有违者，五雷轰顶，不得好死。这样，可以了吧？”

他张口狠狠咬住了我的肩膀，直到咬出血方肯松口，“若你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不用老天爷，我自己就把你解决了。”他语气中的阴狠不似说笑，让我不寒而栗，只得悄声抱怨道这只鬼可真是不好惹。

不好惹也没办法，谁让我就爱上这么个祖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