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2 / 2)
初晴一路被他硬拉着走,此刻已经生气了,身子一转,伸出细长的手指就去开另一边的车门。
然而下一秒,车门“咔哒”一声被锁上了。
“我准你走了吗?”祁天冷冷地问。
初晴猛地回头,忿忿地瞪着他。
她那柔细的黑发被雨丝打湿,一缕缕地粘在湿哒哒的脸上,衬得那张小脸愈发的瓷白。
祁天摸出一个纸巾盒递过去,硬着声音道:“擦擦。”
初晴一声不吭,抽出几张纸擦自己的头和脸,神色仍然非常冷淡。
祁天记得,不久前两人也曾经历过这一幕,当时她想走,而他不让,她还甜甜地叫他“王子殿下”。
……那时她的脸上带着笑,两只迷人的小梨涡在嘴角时隐时现。
可是今天,她却一脸警惕,把他当成了一个陌生人。
她的态度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快?祁天有些心酸地想。
白天在学校的时候虽然能见到她,但他总觉得看不够;
在每一个与她分开的夜晚,只要一想起她,他就控制不住地微笑。
就好像整副心魂都由她操控。
她的一举一动能轻易左右他的喜怒哀乐。
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
祁天不知道。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整个人像是被吸进了一个由缤纷的花瓣所组成的漩涡,娇艳的花瓣在他周围不住旋转,伴着甜美的花香,令他感觉晕眩又沉醉。
然而就这在一刻,花瓣漩涡突然变成了浓稠潮湿的灰色雨雾,漫无边际地涌上来,完全把他笼罩。
他的心直直地往下坠——
难道她不想跟他交往?
他耐心地给了她十几天的考虑时间,得到的却是一个“不”字?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初晴用纸巾把自己弄得稍微清爽了一些,心里的那股气再度涌了上来。
“你有什么权利锁着我?”她质问道,“我有人身自由的……”
祁天把种种怀疑强力压在心底,盯着她,缓缓地问道:“你这两天到底怎么了?”
初晴微微偏头,避开他的视线,嘴唇翕动了一下,却说出不话。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今天不对劲。
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很烦躁,不想跟祁天说话。
妈妈说,考虑问题应该从实际出发。
笑笑说,男人的喜欢顶多只能维持三个月。
她时而觉得,反正两人是注定不会有未来的,那么祁天对她的感情只能维持三个月也是一件好事;
时而又觉得,她为了他,在偷偷地跟爸爸妈妈对抗,他怎么可以只喜欢她三个月呢?
她就这样,既矛盾,又别扭,也不好意思质问祁天——
像他这种高傲的天之骄子,付出自己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她怎能妄想着要勒索他一辈子的感情?
而且反过来说,就算真的得到了他的承诺,难道她还能违逆爸爸妈妈的意愿,不管不顾地跟他在一起?
爸爸妈妈那么的爱她,从捡到她的那一刻起,就把她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那样来养育。
无论如何她都做不出这种事。
在这一刻,初晴非常难过,很想大哭一场。
她拼命抑制住自己,红着眼眶,声音微微颤抖,发狠地说:“你只是我的同桌,管那么宽干嘛?
你只是我的同桌……
祁天瞬间觉得这句话像一把寒冰做成的利刃,在他的心上重重地划过。
他的心像是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又冷又痛,另一半却怒焰狂烧。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地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一字一句地问道:“我跟你之间,只是同学关系?!”
此刻他脸色阴沉,一双黑眸里闪着冰冷而危险的光,刚硬的高鼻梁令他看起来有几分冷酷。
初晴忍不住畏缩了一下。
然后她直着脖子,嘴硬地反问:“是啊,不是同学是什么?”
祁天没再说话,身子却缓缓地、极具压迫性地向她逼近。
初晴两手的手腕都被他扣得死紧,无法移动身子,头迫不得已往后仰。
“啪”,放在一侧的书包从座位上滚下来,落在她的脚旁边。
“你,你想干什么?”初晴望着不断靠近的少年的脸,细瘦的肩膀紧张到微微发抖。
她虚张声势地说:“不许再过来,再过来我就要叫了。”
祁天的动作一顿:“你要是敢叫,我就……”
初晴立刻问道:“就怎样?打我吗?”
她恨恨地瞪着他,心想:要是他敢打我,我一定不会原谅他,一辈子都不原谅!
祁天的脸上缓缓绽开一个微笑,这个笑容非常英俊,也非常邪气。
“不,我不会打你,”他的声音又低又沉,有如午夜的大提琴在弹奏一个秘密的乐章,“我会吻你。”
初晴倏地瞪大了眼——他他他刚才说什么?她没有听错吧?
此时祁天与她的距离已经非常近。
初晴闻到了他的气息,就像雨中的葱茏草木那般的幽深。
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都不翼而飞,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他靠近……
祁天的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
那两片娇艳的嫣红因为雨水而显得有些濡湿。
就像沐浴在晨露中的,清新的月季。
要是吻上去,说不定会有些凉,但一定是又香又软。
祁天模糊地想。
湿润的风挟裹着纷飞的雨丝,和着白茫茫的雾气,弥漫了整个天地。
黑色的轿车静静地停在树下,轮廓分外冷峻。粉白的杏花于枝头怒放,车轮边花瓣堆积如香雪。
这一刻,车内像是被谁按下了一个叫“静音”的键,把窗外的风雨声隔得一点不剩。
两人的心跳声却格外清晰。
祁天闭上眼睛,俯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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