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冬天来临了。

山里的清晨尤其冷冽，大风一刮，侵肌蚀骨，偶尔送来隐约鸟鸣，总算添上一点生气。森林依旧是绿的，只是绿得深沉，绿得凝重。

粟花爱极这样浓烈的清寒。

她和向琰漫步在冬日的森林里，薄雾濡湿了头发。她抱着他的右臂，漫无目的地行走。

“这是个写生的好地方。”她自言自语地说话，“等雾散了，阳光照下来。我以前常来这里。”

“你一个人来？”他问。

“嗯。”粟花淡淡的回应，“我不习惯有人看着我工作。”她将写作与写生视为工作的一部分，有时候她也觉得，那已经是她生活的全部。

“我常常看着你工作。”向琰说。

“例外。”他总是她的例外。她有多喜欢身边这个男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粟花走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向琰微怔地看着她，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她笑得天真无邪，像个孩子，接着脱下了束缚在脚上的那双暗红色高跟皮鞋，提在手上。

“走吧。”她笑着说。

“天气太冷了，快穿上。”向琰严肃而关切地劝道，不再跟着她走。

粟花走了两步，见他没有跟上来，回过头来看他，“我穿着不舒服。”她身上有一股野蛮的气息。

“听话，不要闹。”向琰上前从她手中拿过鞋子，单膝蹲下，要帮她穿上。“不要弄伤自己。”他说。

粟花动了动脚趾，赤脚踩在铺满枯枝落叶的森林地上，很冷，但那是一种敦厚的寒冷，很奇怪，并不令人讨厌。

“我不冷。”粟花说道，那是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向琰忍受着她偶尔的任性，他并不十分用力地阻止，也并不纵容。他轻叹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粟花地笑容更深了些，问：“要背我吗？”

向琰又叹了口气，眼底浮现出笑意，“上来吧。”他说。

粟花笑容满面，眼角飞扬，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