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瑞王（1 / 2）

之后过了一月，下了一场连绵大雨。

空气微微带着些潮凉，何三娘旧疾又犯，整夜睡不着觉。她不舒服也不说出来，是戚桐月看她脸色一日不如一日，非请了大夫来看，才知道的。

何三娘病了许久，也穷了许久，舍不得钱是一回事，忍耐的住又是另一回事。

戚桐月正经地跟她说过：“阿娘，往后便是咳嗽一声，也得立刻请大夫来看。”

何三娘听了只是笑笑，她心里不以为意，总觉得什么病都扛得住，时间长了自己就好了。

戚桐月生气，偏偏又说服不了她，只好问了大夫，又买了书，天天琢磨着做些药膳。即便不是药膳，也是些温补的饭菜。

于是送到霍宅的，也是这些温补药膳。

霍谨端着碗莲藕冬菇排骨汤，有一下没一下的喝，边喝边听霍弋回禀事儿。

霍弋馋他那一碗汤，偏偏今儿个出门办事，在外头吃了饭回来的，他眼观鼻鼻观心，强迫自己严肃起来：“萧如蔓没往京城里头传消息，有些别的什么打算。霍戈来消息说，第二批粮饷收到了，北郯有些小动静，他们咱们要不要主动打一场，否则北郯还以为我们当真弹尽粮绝呢。”

霍谨摇了摇头：“叫他耐着点性子，打什么？既粮草丰足，等着便是，骄兵必败，你回信问他，是他要来做这个骄兵还是北郯来？”

霍弋失笑，点了点头，他便又问：“萧如蔓后来还找过六娘？”

霍弋想了想：“没让她出门了，应该不曾。”

霍谨将手里的碗放下来，略微沉思了一下：“仔细盯着，往后她和她那丫鬟说的每一句话，都注意着。”

霍弋应了，问：“瑞王那边？”

霍谨想到了京里的动静，好心情的笑了一下：“又要遣人追杀神医，又要跟皇帝解释，想必已经焦头烂额了吧。”

这些事是单独吩咐霍刃去做的，霍弋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他看着霍谨这样开怀，忽然就想去问问，瑞王如今怎么样了。

瑞王是当真一点都不好。

他在书房跳脚，扔了许多心爱的瓷器，这还不够，来送汤的小妾都被他一巴掌打了出去。

谋士坐了满满一书房，却安安静静无一人敢说话。

瑞王暴怒道：“说啊，这会儿都哑巴了？”

还是无一人应声，瑞王便冷笑了一声：“好啊，养你们这么多人，比不过一个废人！”

有人缓缓站了起来，拱手道：“王爷，为今之计，只能认罪。”

瑞王笑着看了他一眼：“好，认了，我认罪之前，先让你陪葬。”他说着便伸手掐住了那人脖子，眼看着他呼吸不畅，眼珠暴突，面色紫红，渐渐没了气息，才脱手将人扔了出去。

杀完人，他眼中的狂热渐渐蜕变成冷静，瑞王不慌不忙后退了两步，自言自语道：“先是叫季斯清假扮什么蓝娘弟弟，誓死要揭发蔡毕，为姐姐姐夫一家讨个公道。又换了信件，骗我神医弟子能治好他，诱我派王府死士追杀神医弟子。我本来是杀个江湖游医，被他轻描淡写一设计，竟成了我护着手下摇钱树，要将揭露真相的人杀了……哈哈霍谨，以为这样父皇就会杀我？不，不会，他老了，他病了，他怕失去儿子，他不会杀我。”

书房里剩下的人战战兢兢，动都不敢动，只能看着自己死不瞑目的同僚，绞尽脑汁地想这次要如何帮瑞王脱罪。之前不知道检举蔡毕的人，与神医弟子是同一人，等知道时，他们已然将自己与蔡毕绑到了同一个绳子上。可是他们都清楚知道，这次的事儿，有宰辅还有国舅插手，没法善了，连瑞王自己，都只敢寄希望于他父皇那点少的可怜的爱子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