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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如果练到太晚就不参加了。”

季聪点点头：“你真厉害，学习好运动也好。”

季聪一直很佩服沈嘉这一点，他觉得自己就是典型的书呆子，但是沈嘉不一样，他好像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做的很好，长的也好看。

沈嘉确实很遭人羡慕，从小脑子就灵，学习一点也不费劲，成绩出色，运动细胞也好，也没见他做什么特别训练，上起体育课来，无论老师让做什么运动项目，他几乎都能得心应手，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参加跳高比赛，多半都是靠着个子高，并没什么技术含量，但他不一样，上小学时体育老师就看出了他的跳高天赋，略微指导一下就能做出很标准的动作。如今长开了，一双大长腿，肌肉紧绷，线条流畅，无论是从侧面看还是背面看都让人赏心悦目，弹跳力更是出众，助跑时每一个踏步之下紧接着的都是一个轻盈的跃动，身姿挺拔，动作矫健，侧身一个轻跃，人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稳稳托起，半空中身体优美的舒展开，轻轻松松便飞过了横杆，稳稳落地，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竟还透出一股优雅的味道来。张兴当年带着几个初中生参加区里的比赛，愣是被一个小学生给迷住了，回过神来如临大敌，四处打听，知道他是燕山小学的学生后长舒一口气，怎么也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可沈嘉第一年就给他开了个天窗，病势来得及，比赛的事压根儿就没考虑过。初中一共才三年，初三为了中考大家根本不会考虑参加什么乱七八糟的比赛，再大的奖不给加分那都是白搭，还浪费精力，就算学生愿意，家长也一定会反对，所以今年对张兴来说几乎就是他能抓着沈嘉这颗好苗子唯一的一年了，还没开学就往王未然那儿跑了三次，一个劲儿地要他动员沈嘉参加比赛。

沈嘉从小被夸到大，也不见他有什么沾沾自喜或者其他高兴的情绪，他虽然对各种奖项存着些虚荣心，但一切得来并不费劲，倒也很受得住夸，但现下被季聪一夸，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季聪的内向腼腆是众所周知的，以他的性格这么直白的夸一个人，想来是很发自内心的了，沈嘉一时反而不知道怎么回季聪好了。

季聪丝毫没有感应到沈嘉的情绪，只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可惜你比赛的时候我不能去给你加油。”

沈嘉看到季聪转脸看自己，眼神里都是遗憾，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软软地贴在额头，嘴唇红红的，心脏没来由地就重重跳了一下，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汗，今天果然是太热了。

“上体育课的时候看你跳高的样子真是太帅了！”季聪是真心佩服沈嘉，平时上体育课看沈嘉做各种动作他就总是在心里默默地说着好厉害好厉害，有一次还偷偷遗憾自己当年明明每天都留校等他训练，却从来也没有想过去训练场看一眼，错过了很多美好的镜头。

沈嘉热的口干舌燥，依然打趣季聪道，“原来你挺会夸人啊，平时不声不响的。”

初二这个年纪，正是一个人慢慢开始脱离稚气的年龄段，生理上的成熟渐渐带动心智、思想的成熟，有的人不小心走偏了，叛逆的叛逆学坏的学坏，成就了人在成长阶段最初的分水岭，尤其是男孩子，但是季聪的这个分水岭显然比别人都晚到一些，他在心智上有时甚至还会显露出小学生的样子，比如现在就是，初一整一年，沈嘉和季聪几乎零交流，但是沈嘉刚才跟季聪一示好，想起六年级时那两个月的亲密相处，季聪立刻就像忘了这一年两人之间的淡漠，小朋友心理，只记着好的，给颗糖就会冲你笑，热络的也快。只是季聪到底性格内敛，所谓的热络也只比他平时好点。他向来话少，也很少这么直接地跟人表达情绪，被沈嘉这么一指出，脸又刷地红了。

季聪从小就被说内向，但他从来不觉得内向有什么不好的，家里人也从来不说他，直到去年王未然一本正经地同他谈到这个问题时他才发现，原来内向是不好的，就算不是缺点，但大家都希望他能改。可他不知道怎么改，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说什么话做什么动作才会让人觉得他不内向了。他红着脸看着沈嘉，眨了眨眼，心里想着，原来这么说话看起来就不内向了啊。

沈嘉笑着说“你怎么冲我放电呢？”

季聪不明所以，更像是没听到似的，直愣愣回他，“确实是帅，不是夸你，我就是这么觉得的，别人也这么说。”

沈嘉心想这个别人八成是女生。

“一会儿回家干什么？”沈嘉问。

“把书理一下，然后包一下。”

有不少学生会在拿到新纸包一下，女生会去精品店买好看的纸来包，也有的人直接拿报纸。季聪每学期的书都包的齐齐整整漂漂亮亮的，右下角划两道短线，上面写着季聪的名字和班级。但是沈嘉从来不做这种事，嫌浪费时间。

“哦，明天早上要不要一起走？”快到两人分开的地方了，沈嘉问。

第一次有人邀请一起上学，季聪心里一阵开心，脸上也挂着笑，“好啊！”转念一想，“可是我们不住一起啊。”

“笨，我在这儿等你不就行了吗。你几点出门？”沈嘉停在拐弯处不动。

季聪道，“六点半。”

沈嘉：“……这么早！”

“不早啊，我家走到学校差不多二十几分钟。是你老迟到。”季聪突然想到沈嘉几乎每天都迟到，早自修从来不上，老师怎么说都没用，难怪两人顺路也从来没遇上过。

沈嘉顿感棘手，过了一个暑假都忘了自己早上经常迟到的事了，有点后悔刚才问季聪要不要一起上学，可是自己主动问出口了又不好意思收回，他摸了摸额角，一副为难的样子，盼着季聪会不会说算了不要一起走了。

“你明天六点五十等在这儿吧，走快一点就不会迟到了。”季聪精打细算，平时走到这儿大概六点三刻不到，他还让沈嘉多睡了几分钟。

沈嘉痛苦地哦了一声，冲季聪挥挥手转身走了。

季聪因为沈嘉的邀约显得心情很不错，脚步不知不觉间也加快了。拐进小区刚走到楼下，就见到张明秀拿着水壶正锁门。

“外婆，您要去哪儿？”

“哟，聪聪你回来啦，外婆正想给你送点水去，瞧这热的，来，渴了吧？”张明秀一边把水壶递给季聪，一边卸下季聪的包怎么一年比一年沉，压着我们聪聪了。”

季聪灌了两口水才觉得舒服点，呵呵笑着跟张明秀进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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