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 2）

推门的声音丝毫没有吵到听曲儿的几位，他们依旧品茶听曲儿，被无视的佐藤没有生气，反而找了个座位坐下。

静下心来，佐藤竖起耳朵听着传来的声音，那是一种如高山流水般的绝美嗓音，虽被白纱帘遮住看不清脸，但听着歌声，脑海中就不由自主描绘了一张天姿之色的面庞。

“玉妃春醉，夜寒吹堕，江南风月。一自情留馆娃宫，在竹外、尤清绝。”隔着一层白纱，杜锦亭轻拨着琵琶哼唱，“贪睡开迟风韵别。向杏花休说。角冷黄昏艳歌残，怕惊落、燕脂雪。”

高音带着颤声儿回荡在房间，震的屋子都好像颤抖了。一曲毕，杜锦亭收起琵琶走的毫不犹豫。

佐藤从陶醉的歌声里回过神来，跟着韩彰去了休息室。先是通传了两遍，小斯只说花少爷在卸妆，不便见人。

几次三番，佐藤有些恼火，持枪压着韩彰去到了杜锦亭的休息室前。

门被粗鲁的撞开，佐藤把韩彰推到屋内，命令般开口：“花先生，皇军有请，跟我走一趟吧。”

杜锦亭手上的动作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扰，他背对门，朝着镜子不紧不慢的卸着脸上浓郁的妆。

韩彰知晓杜锦亭的脾气，是个油盐不进的人，杜锦亭想要的费尽心思手段也要拿到手，他杜锦亭不想要的，就是跪拜来请，也是不多看一眼的。

“戏蝶啊，这位是日本的中慰，你看...”韩彰走到杜锦亭身边，朝他使了个眼色。

“急什么，没看见我在卸妆？”杜锦亭声音很轻，风一吹话就能被吞进风中一般。

佐藤找了个凳子坐下，杜锦亭卸了多久，他就等了多久，等的随从都急得跺脚，佐藤还一板一眼的。

“长官？”

佐藤闻声抬眼，却沉醉其中。刚才入门没看清，现在却是看的真真切切，眼前人穿着一身绫纱质的汉服，通身雪白，宽大的袖边儿和衣摆出绣着金云黑鹤，腰上系着红色的丝带，黑色的长发后面用红绳绑起一缕。一双桃花眼侧眸的样子更是摄人心魂。

好一个美人儿，佐藤暗暗赞叹一声，他不懂中国服饰的讲究，只觉眼前的人儿，如传言一般美。

杜锦亭见这位长官一直盯着自己看，神色变化莫测，左思右想是不是因为假发太长，长官不喜欢。于是便当着长官的面儿，将假发摘了，露出了原本的短发。

佐藤随着杜锦亭摘下假发的瞬间，眼神错愕，直到坐上了车，也没回过这口气。

前面开车的士兵很本分的做着木头人，一直没有往后看，佐藤看着在摇晃的车内，还能平稳的卸指甲油的杜锦亭，一看，就看见了他简短的三七分头。

杜锦亭能感受身侧时不时投来的视线，他卸好指甲，抬起手冲着干净的手指吹了一口气，“长官似乎有话要说？”

佐藤再次看了一眼他的三七分，忍不住操着自己不标准的中国话说：“你们中国人，总是这么...”组织了半天语言，艰难的吐出了一个字眼，“无常？”

“什么无常，黑白无常么？”杜锦亭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道。

“不是变的，很快的意思？”

面对佐藤的疑惑，杜锦亭弯了嘴角，没出声。佐藤却看呆了眼，杜锦亭本就好看，勾人的眼中带了笑，让周围的风景都黯淡的失了色。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