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三月阳春雪（2 / 2）

刚才母亲的笑，应该是带着恶意的吧…..

夜色深沉，街口昏黄的路灯下，不时传来钢棒碰撞，枪火击打的声音。

为了躲避不必要的麻烦，卫黎择一条人烟稀少的小道回到居所，刚走到门口，就听到

草丛发来“嘶——嘶”的细碎的响动，寂静的夜晚格外突兀

卫黎甩开随手携带的伸缩铁棍，放轻脚步声，走近半身高的灌木草垛，神经紧绷着剥开交错

的枝叶。

云雾散开，月光流泻。

卫黎看清里面不是奇形怪状的生物，而是一个衣衫残破的小孩儿。

小孩蜷缩着幼小身躯，清幽的瞳孔警惕着瞅着卫黎，见到来人没有恶意。

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带着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哥哥。”

卫黎不语，仔细打量着小孩的眉眼，确定不是消失在外父亲的私生子便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衣摆被人拉住，卫黎停下脚步，皱眉呵斥道：“松手！”

小孩被吓到，下意识松手。

卫黎烦躁的揉着额眉，不去回头看小孩委屈吧唧的模样。

推门而入，屋内空旷清冷，没有人气，卫黎不自觉长叹一声，看来，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桌上摆放着保姆做的最后一顿晚餐，那个终年沉默不语的男人，在今早卫黎将要出门去医院看望母亲的时候，拦住了他，将一张写着劳动的契约纸拿给他看。上面清楚的写着给卫黎家做保姆的日期至卫黎母亲病逝那天结束。

保姆身材高壮，肤色古铜，五官轮廓深邃。他脱下围裙，露出一件单穿黑色纯棉背心，合约到期，男人神态恣意的背靠着墙壁，浓密的眉毛稍稍上扬。也不管卫黎厌恶呛鼻的烟草味，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毫无顾忌叼着烟卷，吞云吐雾：“你父亲对我有恩，我可以带你走，去雇佣兵团生活，那里是唯一能够有机会离开恶人区的地方。如果你能够放下你所谓的…怎么说，身段吧。我相信自己就能出人头地。”

其中不言而喻的话，男人没有直白说出口，但卫黎不用问也知道，那地方是个伤亡厮杀更严重的弱肉强食。

卫黎还是拒绝了他，男人似乎早就猜到卫黎的回答，没有任何不悦。临走时候，回头深深看了卫黎一眼，用口型无声的说着最后的一句话，我等你。

“呜呜呜，哥哥…”屋外小孩哽咽哭泣声打断了卫黎忧愁思绪。

卫黎额筋轻跳，觉得还是把这小孩丢远点，太惹人烦，动不动哭哭啼啼，简直是恶人区的耻辱。

卫黎对着镜子，摆好凶神恶煞的表情，出门，来到小孩面前，提溜起小孩后领，小孩脚丫离地没安全感乱蹬了。

蹬累了，便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懵懂的看向卫黎，软乎乎的包子脸面露出疑惑的神情，头顶还不自觉的晃动着一撮呆毛。见到卫黎的回来，不在离开。慢慢停下啜泣，咧着嘴，露出小虎牙，甜甜一笑。卫黎感到会心一击，真他妈的…可爱。

卫黎是那种见萌物就心软的人吗？？？

不，他是。

“再哭，哥哥就不要你了。”刚脱童龄的臭屁少年卫黎戳着小孩的软嫩的脸，凶巴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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