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雪手札二（2 / 2）

故而除了打扫的时候外。她到青玲的屋子里待着，好让渊虹和青玲一起闹腾。</p>

晚上睡觉也睡在青玲房里，渊虹来了就把青玲丢出去，让青玲去应付精力旺盛的渊虹。</p>

这样过了几天，空闲时候回到安静得不行的樾居，有时候都会忘了明辰在这里，因为屋子里还和从前一样清冷，好似仍旧只有她一个人住。</p>

只有渊虹蹦跶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才能深切地意识到明辰在这里，她不敢贸然去打扰，只把明辰闭关屋子外的窗台擦干净，摆了两盆淡雅的花在那里，悄悄地把窗户推开，好让里面有些光亮。</p>

明辰在她捣鼓的时候，看都不看。她按时给花浇水，透过窗口往里看看需不需要打扫，有次看到里面的床榻被褥过薄，便去叩门，说要把里面的陈设换一些，明辰颔首之后继续入定，任由她在屋子里蹑手蹑脚地摆弄。</p>

不过他的神识开着，约莫也不需要用眼睛看。</p>

她不言，子也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p>

“习惯了就好了，据说一直都是这个性子，还是成了仙君之后，才改了些许，以前筑基的时候，基本都是寡言少语，见了人也只是礼貌地打个招呼就走，整天待在雾静峰练剑，除了例行的比武大会，从来不出来。”</p>

也不是寡言少语的性子吧，青玲在的时候，向来是有问必答，也没见寡言。</p>

就是根本不想理她。</p>

霁雪觉着自己这想法有些自作多情，无奈地摇摇头。</p>

“娘亲，我们一起去扑蝴蝶吧。”渊虹小跑着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网。</p>

“你和青玲去吧，我在这看着就好。”霁雪说。过了这么过天，她早就放弃纠正渊虹这乱叫的毛病了，明辰也浑然不在意，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施舍，仿佛真的把这柄神剑给她了，不过那道神识还是会时不时地飘来，看起来并不是真的放心她保管渊虹，她对此习以为常了。</p>

这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自从渊虹跟她说明辰的神识在她身边之后，她似乎就能注意到那一丝细微的不同，其实她在去藏书阁的时候就感受到一种异样的感觉，只是那时候没有多想。</p>

如今记住，都能判断明辰的神识什么时候出现了。</p>

明明是凡人之躯，居然能感受到出窍大圆满仙君的神识，她百思不得其解，让青玲和她一起做试验，事实证明，她根本无法感知青玲的神识，也无法感知子也的神识，这简直匪夷所思。</p>

除非他们两个灵力同根同源，否则，怎么会让她感受到呢？还有渊虹，初次见面就很亲近她，仿佛是她用灵力养出来的……</p>

她现在是一个凡人，与前世没有任何联系，灵力同源一说便无法成立，这成了她心底的一道怎么也想不通的迷。</p>

最重要的是，明辰好像不知道她能够感应到他放过来的神识……总是在她练字或是去子也屋里看药的时候飘过来。</p>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至少她说话不必太过小心翼翼。</p>

子也别过脸笑了出来，霁雪知道他在笑什么，瞟了一眼子也，便低头对渊虹道：“青玲快走了，还不跟上。”</p>

渊虹还想做些挣扎，然而看到青玲越来越远的白色猫影，不甘不愿地说：“那娘亲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p>

霁雪点头，渊虹放心地追青玲去了。</p>

“你这娘当的有模有样。”子也终于忍不到了，捂着肚子笑弯了腰。</p>

霁雪用脚尖踢踢他，道：“笑够了没。”</p>

“没有。”子也很诚实地说。</p>

霁雪道：“他一定要唤我娘亲，我用了很多办法都堵不住他的嘴。”居然还威胁她。</p>

“虽然明白你的难处，可我还是想笑。”子也说，他是真的笑得肚子痛。</p>

霁雪干脆抽出神剑渊虹，渊虹出鞘，威压顿显，剑身上的纹路华美，剑刃锋利，闪烁着寒光。子也立马正经，站直了说：“我笑够了。”</p>

霁雪这才把渊虹收回去。</p>

“这宝贵的神剑说给你就给你。”子也摇头，“也不怕你弄丢了。”</p>

“有契约在。”霁雪看着手中的重剑道，渊虹用着明辰的灵力维持人形，一人一剑互相有感应，大约……这是明辰给她的护身符。</p>

“据说渊虹剑重三百六十斤。”子也看着霁雪纤白的手臂道，“你……觉得重吗？”</p>

霁雪摇头：“很轻。”</p>

“这么说传闻是假的？给我试试。”子也搓搓手，跃跃欲试。</p>

霁雪犹豫了几分，看了看樾居的方向，再将目光落在子也身上，握着剑的那只手抬起，子也双手恭敬地握住剑柄，霁雪松手。</p>

就在她松手的瞬间，明明比她高的子也便突然消失，仿佛是一颗千斤重的铁球瞬间落地，一声重响夹杂着子也的哀嚎一齐发了出来。</p>

“虽说是神剑，但这剑不是我的，你再激动也不用向我行大礼。”霁雪看着跪伏在地的子也说。</p>

子也哑着声艰难地说出两个字：“救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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