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2 / 2）

他也曾说过他不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比他厉害的数不胜数，可这句话从他这里传来，掷地有声，仿佛带着千钧的力量，她相信他说到做到，哪怕玄尊真的带着万千修士来抓她，她也会在他的保护下安然无恙。</p>

她握紧明珠，枕着明珠的光辉，沉入梦乡。</p>

梦里的她睡了，梦外的她却醒了，她坐起来，下意识地伸手到枕边。</p>

手什么都没触到，她低头，看着什么都没有的枕边，有些失神。</p>

窗外静悄悄的，没有男子的身影，没有那个会一夜守她到天明的男子……</p>

她以为她看淡了，可想起从前的点滴的时候，她忽然发现师父的面貌还是如此清晰。</p>

窗外的屋檐下，东海明珠熠熠生辉，宛若明月。她起身，披了件衣裳，往外走去。</p>

渊虹不知睡哪去了，平日里他最爱睡在客厅里的竹席上，如今那里空落落的，清冷寂静。</p>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在院子里沿着东海明珠转了一圈之后，忽的很想见明辰，明辰屋内一片黑暗，里面没有任何动静。</p>

她从脚边的灯笼里取出一个东海明珠，这明珠圆润硕大，光辉柔和，没有一丝瑕疵。她又取出一个，两只手各拿着一个，两个明珠宛若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模一样。</p>

即便是素爱收藏这类东西的人也未必能找出这么多一样的，她拿着其中一颗，想了想，还是往明辰房里行去。</p>

走到门口，她顿了顿，抬手准备叩门。屋内没有一丝光亮，她站在门前，眸光看着檀木门上的纹路，眼底神色复杂。</p>

明辰的习性和她如此相像，又都是年纪轻轻就满头白发，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或许他的出现，本身就是师父的计划。</p>

师父一直都是这样的人。看似云淡风轻，却牢牢地掌握着一切，许下的诺言从不曾食言。</p>

在歌城事发之前，他说不定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所以在自己死之前就做好了布局。</p>

他跟凤涅说即便他死了也会护着他们两个，便一定会实现他的许诺。而五百年过后，凤涅和她确实都好好的活着。</p>

凤涅成了妖域之主，修为至元婴大圆满，她有明辰护着，即便那时没有明辰，她的打算也是去找凤涅，以凤涅如今的地位和修为，这天下，无论是谁，都无法再伤害他们两个。</p>

他们两个的命运仿佛都已经被他谋划好，该怎么往前走，留多少条后路，都细致地安排好了。</p>

她总在疑惑，上辈子的业障如此之深，这辈子没道理会过的康顺，原来都是师父……</p>

但是即便去问明辰他与师父有何关联又如何？</p>

假使他确实与师父有关联，于她来说似乎都无关紧要，师父和师娘都不可能死而复生！</p>

反而是当她知道师父为他们做了那么多她却什么也帮不上他，那种痛苦和无力是无法承受的。</p>

她转身往回走。</p>

走了几步，明辰房里忽然有一丝动静传出，她的身形停住，以为自己听错了，揉揉自己的额角，头还在隐隐犯痛。</p>

安静的房里又出现一点声音，似乎是谁的闷哼之声。</p>

哪里不对？她皱了皱眉，往明辰的房门靠去，就在这时，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传出来，她大惊，顾不得其它，撞开房门，刹那间，明珠的光把整个屋子照亮。</p>

屋内弥漫着黑色的雾气，飘渺缭绕。</p>

明辰倒在地上，周身笼着一片黑雾，黑雾之中，一个女子曼妙的身体正坐在他的身侧，明珠的光照不亮明辰周围，自然也看不见女子的外貌。</p>

霁雪手中的明珠掉落在地，“砰”地一声，明珠碎裂，锐利的碎片四散，在地上宛若珍珠琉璃。</p>

那女子早就循着动静抬头看向她这边，媚眼如丝，透过重重黑雾，看着误入进来的人。</p>

霁雪身后突然渗出一道道凉意，身体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脑海里能清楚地听到那女子的嗤笑声。</p>

她毫不犹豫地冲过去，在女子诧异的目光下夺过掉落在一旁的神剑，神剑“唰”地一声出鞘，剑尖直指包裹在黑雾中的女子。</p>

女子看到她的动作，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p>

“主人都在我这，你还能指望剑？”</p>

渊虹剑失了威压，剑身暗淡无光，仿佛成了一块废铁，剑灵沉睡，她握着有些吃力。</p>

女子娇媚地笑着，声音酥骨，她惬意地坐在榻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凡女。</p>

“心魔！”霁雪冷冷地看着她。</p>

心魔抬头，诧异地打量着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你一个凡人，居然能认出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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