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情（2 / 2）

他跑出去跳起来，把挂在前厅墙上的神剑取下，抱着神剑逃出樾居。</p>

檀木窗外，渊虹小小胖胖的身影消失在小路的尽头。</p>

明明还在说着话，为何突然之间就走了？</p>

明辰收回目光，却不小心瞥见铜镜中的自己，昏黄却又清晰的镜像里，那个白衣男子面容冷峻，眼底一道温怒，眼中神色冷意，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绝不能允许出现的事。</p>

他有些失神，怀疑自己看错了，走过去，铜镜里的人随着他的靠近而清晰，眉眼是他的眉眼，动作也是他的动作，就是脸上的神情，不知是怎么出现的。</p>

他皱眉，镜中的人也皱眉，他侧目，镜中人也侧目。</p>

这……并非幻象。</p>

他心里忽然堵着一口气，整个房间也变得有些闷，被他禁锢碾碎的心魔仿佛要重新活过来了。</p>

“不管是哪个女子都无所谓？”</p>

“嗯，爷爷你觉得谁可以，那便是谁了吧。”</p>

“我觉得秋雨舒不错，要不就她吧。”</p>

“年纪太小了。”</p>

“那流岚峰峰主呢？你师妹和你相差不大。”</p>

“师妹说过，我和她不相配……”</p>

“那是当年，你一个筑基都没到的小修士想去娶流岚峰的天之娇女，简直痴人说梦，现在可不同了，你别说你不知道她至今未嫁是为了什么？”</p>

“为了什么？”</p>

“榆木脑袋，你都不想娶，既然谁都可以，为何我说出的这两个不行？”</p>

“一定要娶妻吗？”</p>

“无人逼迫你想不想娶，是你自己来找我说要不要娶妻。”</p>

——————</p>

“霁雪姑娘不愿意嫁给师父。”</p>

“娘亲又不喜欢你，早日给她寻个良配。”</p>

这些人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他的头开始发痛，</p>

不过是个凡女，你若喜欢就收做宠姬……</p>

为何不可以做宠姬，为何一定不允许别人娶她？</p>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感觉反反复复地在他心底飘荡。</p>

权力，地位，荣誉，钱财，除去至高无上的修为，这些东西他都已经得到了，明明他的心应该被填满，可为什么，还会觉得人生很空白？他心底真正想要的似乎还没得到。</p>

他回头，看着铜镜里映出的人，渐渐回神。</p>

是了，那些东西构造出来的是明辰，那是名为明辰的人想要的，而不是他想要的……</p>

他想要的，不过是她而已……</p>

明珠的光也不似之前那般明亮，整个屋子被黑暗笼罩。</p>

皎洁的明月周围起了一层乌云，随风飘荡，慢慢地叠在明月上。</p>

——————</p>

子也房里。</p>

“无根”在一旁摇摆，两片叶子互相拍着，像是在拍手。</p>

“找到没有？”拂煦催促道。</p>

“我正在找一本画工好一点的。”子也道。</p>

霁雪面无表情地坐在前厅，听着子也在书房里翻箱倒柜的动静。“无根”来到她身后，轻轻地替她扇风。</p>

约莫翻了一盏茶的时间，子也终于找到了，兴冲冲地跑出来。</p>

借着光，霁雪看到了他手中那本书的名字——“雅情”。这名字还真是雅致，光看名字真真是想不出里面会是那种内容。</p>

这还不算什么，他拿出那一本之后，又搬了一个小木箱过来，宝贝似的把小木箱打开，里面整齐地放着两沓书，保存的很好。</p>

拂煦呆呆地看着他的宝贝：“上次我抓到的怎么没有这些？”</p>

“宝贝当然要藏的隐秘些。”子也不屑地道，“你以为你毁的是我的全部，没想到只是冰山一角。”</p>

“不学无术！”拂煦骂道，“你如何面对你的师父。”</p>

“这是闲暇之余用来陶冶情操。”子也道，“你哪日见我没有好好修炼？再过一年我就可以金丹中境。”</p>

拂煦哑口无言，初见的时候，他才金丹初境，那时是已经荒废了许久，正式修炼似乎是这两年的事。</p>

子也得意地笑道：“你嘴里说着不成器，不务正业，心术不正，这么会不是还来找我借？你想要就早点说，我又不是小气的人，借你十几本都不成问题。”</p>

子也有时候笑的真是想让人朝着他的脸打一拳，就连“无根”都受不了了，一叶子扇了过去。</p>

“啪”的一声脆响，子也愣住了，“无根”开心地打开门，往外面跑了。</p>

“你这个混蛋！”子也拿着拂煦的剑冲了出去。没多久“无根”被拖了回来，绑成了一个大粽子。</p>

看到子也脸上的叶子红印，拂煦差点笑了出来。子也把它扔进了杂房，锁住门，揉着自己的脸重新回来。</p>

“我带着阿雪回去了。”拂煦道。</p>

“回去做什么？”子也道，“你放着这么好的老师不要。”</p>

“你是个男人，不方便。”拂煦道。</p>

“这是一项很严肃的教学，为何要分男女？难道拂煦你活了这么久还没看透世俗？这心性不行。我们存在于俗世中，确实要尊重俗世的世俗，但本身不可传扬，你这样反而有欲盖弥彰的嫌疑，阿雪，你说是不是？”</p>

拂煦被说的脸色有些难看。</p>

霁雪道：“我懂了，也就是说子也现在把衣服脱了也是无所畏惧的，因为子也能免俗。”</p>

“……”子也。</p>

他把拂煦拉到一旁，小声道：“你确定要教，把一张纯洁的白纸染黑不好。”</p>

纯洁的白纸？</p>

子也说完之后觉得怪怪的，偷眼去看霁雪，发觉霁雪正淡定地翻着他给的《雅情》，脸不红，眼神不乱。</p>

用纯洁的白纸来形容，好像不是很恰当，看她刚刚说的话，都让他怀疑这是一个经常出没秦楼楚馆的花花公子。</p>

不过这本书并不露骨，画的十分唯美，大多数画面中男女交缠，隐秘地方都有衣服被褥或者景物挡住，半露而不露，欲语还休，</p>

或许是没看懂画中人在做什么，以为他们只是坐在一起、躺在一起、靠在一起、睡在一起说话玩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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