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结（1 / 2）

第【八十三】章</p>

她继续道：“看来真是与我有关。可你心魔久积, 三百年前便有，我和你自初见算起不过十一年，这心魔为何是因我而起？阿辰，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p>

她看着明辰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藏着沧海桑田, 明明如此透彻, 却怎么也看不透。</p>

“不是因你而起。”明辰说。</p>

霁雪愣了愣：“那为什么要把我藏起来？”</p>

“不是你说的？”明辰回过了神，又回到之前那个一脸纯真鬼话连篇的样子, 疑惑道, “把自己喜欢的人藏起来, 就不怕有别人可以看到而去抢夺，也不怕跑掉, 你跟我说的, 你教我的。”</p>

他强调了“你跟我说的”、“你教我的”。</p>

难道之所以会有今天的局面，纯粹是她自作自受？霁雪无话可说：“所以你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心魔是什么？”</p>

“当然知道。”明辰说。</p>

“那我……”霁雪词穷, 她忽然发觉明辰在耍她, “我问你是因什么执念成魔，你说没有。”</p>

“这是实话。”明辰道, “这天下我想要的, 我都能得到, 就算有些没有，那也只是因为我没有很想去争取而已。”</p>

若是换成别人来说, 霁雪真的很想给那人一拳头, 这种欠扁的话, 在明辰这里，怎么就这么理所应当呢？</p>

“因此，我没有执念。”</p>

“那这个心魔是怎么来的？”霁雪已经放弃思考。</p>

“虽非因你而起，最后却因你而强大。”他转身看着她道。</p>

白衣的仙君纤尘不染，清俊的容颜宛若朗月清风下淡淡的白雪，本该是冷的，不沾凡尘，可不知为何此刻竟觉得有一丝温暖。</p>

霁雪失了神，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轻声问道：“为什么是我？”</p>

“因为喜欢。”他道，“因为喜欢，所以有了破绽，这心魔就有了可趁之机。”</p>

“这桩婚事我一开始确实是听了爷爷说你不愿意嫁给宣奕才答应的。”他抬眸，眼底那抹浅淡的湛蓝比万里无云的天还绚丽。</p>

“……”</p>

“原本的打算是拜堂成亲之后，你如果还是对我不理不睬，我就让你一个人留在浮渡谷和青玲他们一起生活。”明辰望着她。</p>

“……”霁雪不言不语。</p>

“怎么不说话？”明辰疑惑。</p>

“我现在和你保持距离，你可以让我继续留在浮渡谷吗？”霁雪突然道。</p>

“你不喜欢仙剑宗？”明辰问，“留在浮渡谷也可以，就是我在这里的话处理宗内事务麻烦了些。”</p>

“或许是错的？你误解了，也许你对我的喜欢和对姑姑他们一样。”霁雪道。</p>

一定是这样，眼下，她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p>

“你问我，如果姑姑成婚了，会不会从新郎手中抢回她。”明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是姑姑，我不会，如果是师兄，我也不会，换作除你以外的任何人，我都不会去。”</p>

“仅凭这个，也太武断了……”霁雪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虽然潜意识里已经开始认同自己作死挖了一个坑把自己给埋了。</p>

明辰颔首：“起初我确实不知道情爱是什么，也不懂他们为何着了魔一样飞蛾扑火，愁苦愤懑。后来听你一说，我全明白了。”</p>

自从爷爷问他既然谁都可以，为什么不能是秋雨舒和流岚峰的风竹师妹的时候，他就隐约觉察出了不对，只是那时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p>

爷爷也没有明说，只是让他去浮渡谷养伤，并让他去接近她。</p>

他想去找她说话，可看到她，就想起她在峰上说的，话到嘴边，只剩冷冷地注视。</p>

明明和她订婚的时候，对自己说是各取所需，无关想与不想，这都是爷爷的安排。</p>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绪？</p>

这些天他一直在问自己，如果爷爷安排的是那几百个女子中的其中一个呢？他是否还能平心静气地对自己说一句不过是一生中所必须得到的东西。</p>

如果真的由着她嫁给宣奕或者其他的男人，他真的能看着她出嫁吗？</p>

他以为占有欲是世间人都有的，或许每个男人都想要年轻貌美的女人，他也不例外。</p>

可他总觉得他的欲望始终和这世间千千万的男人的欲望不同，他想要的也并没有浅显。</p>

如果真的是要美貌女子为何不去娶更貌美的女子？为何只能是她？为何只能让她做自己的妻子？为何不能允许她做宠姬而娶更貌美的女子为妻？</p>

世间有很多种情，至爱只能有有一种，只能有一个。</p>

他喜欢的人是她，哪怕她是个相貌奇丑，身缠百病，穷困潦倒的女人，他的身边也只能是她。</p>

因为妻子不应是随随便便一个容貌绝美、温婉贤淑身家显赫之人，应是他这辈子最爱的那一个，是一直在心头惦记着，永远也忘不掉的一个。</p>

或许，从水镜中看到她一点点长大，看到她最后长成的样子的时候，他就无法容忍他人去碰她，去得到她了。</p>

这就是世间所谓的情爱，无关任何外物，生老病死，凡尘世俗都无法左右。只能有一个，容不得其他人去占据，去戏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