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邓宇把车停在了墓园门口，他本来不放心程一二单独去和程军说这件事，但是程一二非常坚持，再三保证自己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就会给打电话给他。

邓宇对他从来是没什么办法的，只能点头应允，在大门口静静等候。不知过了多久，车门忽然被拉开，程一二坐上车：“你等很久了吗？”

邓宇自然不会说他从一开始就在这儿等着，发动了车子，嘴上只说没等多久。

程一二点了点头，向邓宇汇报结果：“他什么也没承认。”

他心知程军也没傻到那种程度，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毕竟那一切都只是推断，又缺少证据，就算报警也没有用。”

程一二放下车窗，让凉风吹在自己脸上，轻叹一句：“世上也不全是恶有恶报的结果。”

邓宇没有接话，过了一会儿才问道：“现在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程一二有些疲惫地答道。

他们本来是请了假出来旅游的，却在出发前遇上了变故，现在把事情处理完了，而假期也将在后天结束。邓宇看见程一二的倦容，开口让程一二先闭着眼躺会儿，车子平缓地开着，程一二竟然就这样慢慢睡着了。

他再度醒来时发现天已经全黑了，邓宇的外套还盖在自己身上，可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看着一旁空了的座位，程一二睡意全无，连忙下了车，耳旁传来海水的潮汐声，鼻尖也嗅到了海风的腥咸。

天上一轮圆月，繁星点点，海上波光粼粼，浪花千叠。他踩在细软的沙滩上，仿佛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候。

邓宇正拿树枝挑着一个半透明状的软体胶状物走过来，见到站在沙滩上的程一二，问：“这是水母？”

“对，”程一二又提醒了一句，“有毒。”

“哦。”邓宇处变不惊地把水母又丢回海里。

不知为何，程一二觉得这样的邓宇有些孩子气忍不住笑了起来。邓宇见他这样，遂走到他面前：“你笑了。”

“我又不像你每天都板着个脸。”程一二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原来你还记得秘密基地的路。”

邓宇嗯了一声，望着停在不远处的汽车：“只是没想到这里居然也修公路了。”

“这几年这里发展的挺快的。”程一二坐在沙滩上，“很多地方都和记忆里不一样了。”

邓宇也学着程一二的样子坐了下来，只听程一二问他：“邓宇，你说奇不奇怪，这几天我一直不觉得难过，不管是听到妈妈的死讯，还是查出程军想要隐瞒的真相，我都没有难过。可现在什么事都结束了，我又忽然开始难受起来。”

程一二没有流泪，但是心里却被一种莫名的悲伤所笼罩。邓宇在一旁安静地坐着，他心知有些情绪只能够让程一二独自去消化和领悟，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

“过几天那栋房子也会被拆掉，”程一二抓起脚边的一捧细沙在掌心握紧，苦笑着说“我这次是真的没有家了。”

他松开手，拍干净手上的沙子，却总是弄不干净，程一二有些丧气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是我毁了一切。”

邓宇将他的手牵了过来，认真地替他将那些细小的沙粒取下：“你有没有想过，有时你毁掉一切，才意味着更多可能的开始。”

程一二看着被邓宇清理干净的掌心，没有再说话。

他们两个人在海边坐了整整一个晚上，当天色发白，太阳微微露头的时候，程一二站了起来，向邓宇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