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回到家里，程军正坐在沙发上抱着程太太的骨灰盒抹眼泪呢，见程一二回家，嚎啕地更大声了：“妈，妈，你怎么就丢下我和一二那么去了呢。”

程一二看着程军哭了一会儿，终于看不下去了，递给程军一张纸巾：“你鼻涕滴她骨灰盒上了。”

程军擤了鼻涕，又拿袖子用力地擦了擦骨灰盒，抽抽噎噎地程一二说：“一二啊，你看咱妈就这么去了，这魂魄都还在这个小瓷坛里不得安息呢。咱们家穷，连妈妈的火葬费都是我去借的......”

这便是直接问程一二要钱了，程一二痛痛快快地拿出了一张卡来，程军连忙伸出手想拿，却被程一二又收回兜里：“密码没改，里面的钱应该够她的安葬费和办葬礼的钱了。”

“唉，唉。”

程军连忙应了，眼巴巴望着程一二，一时忘记了流泪。程一二厌恶地皱了皱眉：“你还没说她是怎么死的。”

这话像是提醒了程军，他再度痛哭流涕起来。

在程军断断续续地哭诉中，程一二终于听说了事情的全部过程：程太太晚上起夜，因为家里停电了的缘故，所以摸着黑去了厕所，谁想脚下一滑，后脑勺磕在程一二家中的大水缸上，当即人就去了。

程一二听完又问：“这是哪天出的事？”

程军支支吾吾答道：“也就这几天。”

程一二看了一眼程军，心想他再混账也不至于拿母亲死亡的事胡说，于是把卡交给了程军，嘱咐道：“咱们家虽然和亲戚们都不太走动，但是大姨他们偶尔也会关照我们，加上她生前爱热闹，这次丧礼还是要办的。”

程军脸色不自然地答应了，问道：“可家里停水停电，就算搭了灵堂，夜里怎么守夜啊？”

程一二试着按了按电灯的开关，发现果然没有反应，疑问着：“怎么还在停水停电？家里没交水电费么？”

“这我也不清楚。”程军眼神不自觉地移开，“要我说，要不就算了，妈生前和大姨她们搞不好关系，也没朋友，给她找块地好好安葬才是正事。”

程一二犹豫了片刻：“那也行，你和我明天去附近的墓园看看。”

程军忙不迭答应了，程一二看到家里的锅碗瓢盆、棉褥薄被都收拾好了堆在客厅的角落里，他望房间里一看，发现所有东西也已经被打包放好，不免问道：“你这是要搬家？”

程军脸色煞白，勉强笑着说：“妈妈死了，我打算把家里重新整理一下，所以先统一收起来。”

程一二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家里停了水电，自然不好继续居住，更何况程一二的行李还在邓宇的车上，于是决定去邓宇家住着。

刚出家门没多久，有一辆电动三轮车停在路上，一个老妇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车上走去，程一二连忙上前帮忙，乖巧地喊了一句：“安奶奶。”

“这不是一二吗？”老太太想起程家的事，关切问道：“为你妈的事回来的吧？”

程一二点了点头，问：“您拿那么多东西是要去哪？”

安奶奶笑了笑：“老房子里还剩了点零碎东西，我今儿有空把它们全搬走。”

“您搬家了？”程一二惊讶道。

“都搬走好一阵子了，你不常回家，难怪你不知道。”老太太看着周围的老房子，有些感慨，“这一带被征地后大家都搬走了，往后住高楼的日子可就冷清了。唉，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可你妈妈未免也太倔了一些，死活不肯搬，这下出了事，好好的人上星期忽然说没就没了，真是可惜。”

程一二扶住老太太的手忽然顿了顿，背后冷汗直流，像哑了似得，什么也说不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