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1 / 2）

方千睿无言以表，他不能说, 因为连他都无法确定, 这究竟是夜千嶂的局还是……

在不能确定夜千嶂是不是还会回来，方千睿不敢给子未有一个无止境的期盼, 这样对子未来说太残忍。

更何况无论刚才夜千嶂对子未说了什么, 他的目的都不是希望子未沉浸在自己离去的悲痛中，他是要让这个小剑灵真正的成长。

懂得为人的一切甜酸苦辣。

还是按照他生前的排布走吧！

“姬千商”之死同样是秘不发丧, 但必须将他送回凌琅阁，因为就算不是夜千嶂之前就部署好的, 方千睿也想要去。

他想见一见真正的姬千商, 即便他再也不会醒来。

为夜千嶂梳洗穿戴好，子未就没有离开, 他的眼神就那么一瞬都不移开地注视着不同容貌的夜千嶂。

对子未来说, 虽然师尊什么都没回答，但他已经肯定了，只是有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原因，夜千嶂不能恢复身份。

回想两个多月之前, 和夜千嶂第一次见面, 子未的心就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攥紧了，疼的无法呼吸。

难以抑制的疼, 让他压抑不住发出细微的“哼哼”声。

他垂着头, 握紧夜千嶂的手舍不得松开。

方千睿同样心痛, 夜千嶂从还在襁褓中时, 就与他日日在一起, 这种情感他深刻的了解，虽比不上更深一层的爱恋，但他对夜千嶂犹如亲兄弟一般。

将子未搂在怀中，方千睿想给他一个可以安慰的胸膛。

怀里的是小剑灵压抑不住的低泣，却始终不敢放开声哭泣。

“师尊，师叔会记得我吗。”子未拼命咬着唇，泪水打湿了方千睿的胸前的衣襟，他呢喃道，仿佛肯定一般，“师叔会记得的。”

方千睿只能把怀抱收的更紧：“记得这些天，他待你得好。”

子未懂了，他拼命地点头，不管夜千嶂用了什么身份，他从回来的第一天就待他极好，所以自己不应该生他的气了。

也不该怪他骗了自己。

他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才会掩头盖面。

但不管他是怎样的外貌，都改变不了他对自己的心。

“三日之后，为师便要将你的师叔送走。”方千睿不舍，却还是要继续进行夜千嶂的计划。

然而子未却无法掩饰这种不舍，只有三天，他只能陪在千嶂师叔身边三天了。

“师尊……”子未终究还是没说出挽留的话。

因为他想起，那时在千峦壁，他们也只相处了三天，之后夜千嶂就离开了，没留下任何的留恋。

子未不懂，为什么他们之间的相处总是那样短暂。

但即使短暂，子未却忘不了那份期盼的心，他在千峦壁里等了很久……一直以为夜千嶂会回来，但……

当他选择去找夜千嶂时，从没有想过他竟然不愿意理会自己。

只是师尊带他离开时，夜千嶂却又表现出愤怒。

甚至还为了阻止想与师尊大打出手。

但之后却不同了，子未细细回忆，那时的夜千嶂是将自己看做楼未烛吗？

否则为什么他对自己的态度改变了，变得那样好。

但很快，子未想明白了。

不是的，夜千嶂并不是把自己当做楼未烛。

子未记得，夜千嶂每当想起楼未烛时，身上都有一种极为悲伤与萧索的感觉，就好像那一日和师尊提起千商师叔时的感觉。

所以，夜千嶂没当自己是楼未烛，而是真的感觉自己有意思，他是真心待自己好的。

方千睿一直在等，等子未自己说，因为他无法猜透这小剑灵究竟在想什么，只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不断的变化。

“师尊，我能去送千嶂师叔吗？”子未想要送夜千嶂最后一程，所以他开口了。

因为他记得在千峦壁，夜千嶂似乎一直沉浸在一种悲痛中，是因为他没见到楼未烛最后一面。

方千睿知道，夜千嶂的计划，并没让自己带上子未，可他却舍不得拒绝小剑灵的要求。

也许那一刻才是真正的分离，那一刻子未才能见到夜千嶂卸下这一层伪装的模样。

“师尊。”子未抱的很紧，他怕方千睿不答应，他不想有遗憾，这种感觉会让他的头很疼，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会从脑海中破裂开。

想起来他就赶到心中不安，那种陌生的感觉好像是一种很大的痛苦。

他怕自己无法承受，所以想要躲开。

“为师答应你。”方千睿终究还是答应了，他轻轻抚着子未的发髻，相信小剑灵很快就会长大，到时候夜千嶂的局又会转动起来。

方千睿不免想到云染，夜千嶂之前所提到的其中一个关键点，文千岄确实去见了云染，他对于子未还有想法，这个代理天尊有野心，但如今看来却并不是罪魁祸首。

云染是夜千嶂安排的第二个双面人，这一次的磨练会让这个孩子也彻底蜕变。

方千睿心里感叹，夜千嶂的手段确实与众不同，这种磨练看似冷酷，但却是最直接令人成长的方法。

包括对自己也是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