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疯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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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等着朝骁的确实是个他盼了很久，也预料到的好消息。韩女士终于被推出了ICU病房。朝骁也直接预存了十万进了韩女士的住院费里。按照医院的推荐，住进了单人病房，又给韩女士找了个护工。

护工40多岁的样子，说话带着外地口音，姓孔。朝骁就直接喊她孔阿姨。都是成天泡医院里的，关于自己要照顾病人的情况，朝骁不和她说，她也早就知道了。知道朝骁现在等于一个人，还要上学还要照顾深度昏迷的妈妈。孔阿姨表示十分同情。让朝骁放心，她会照顾好韩女士。又指导了朝骁去医院小卖部，把韩女士要用的东西都买来。毕竟出了ICU，很多管子拔了，很多朝骁根本想不到的东西，都要买。

只是朝骁觉得，医院小卖部卖的东西不一定好，又拿着孔阿姨开的单子跑去了商场。

等办好转病房的手续，买好东西，又和孔阿姨一起配合着给韩女士一起擦了个身，天都黑了。

这边刚跑出病房想就着带着暖意的夜风想抽根烟，电话响了。他挺高兴以为是程卓，但一看号码心沉了一下，李警官，李建明的电话。

他绝对不会幼稚的认为，警官没事会打电话给他恭喜韩女士转普通病房。

“小朝,有个事和你说一下。你爸——”

脚不沾地跑了一下午的朝骁，自己大约都没察觉到自己的手有点抖，

“你爸的案子我们这边已经都处理完了，相关证据已经提交到检察院。可能最近就会走司法程序。你知道你爸有私人律师吧？”

朝骁闷闷地“嗯”了一声。

“但是你爸到现在一直都是冷抵抗。对自己的律师也一样。他拒绝律师辩护。你知道，就算他不要你们家的律师，法院也会给他安排一个指定的。但是那样对他不太有利。当然小朝我的意思并不是说指定律师不好。只是，肯定没有你们家自己养着的律师更了解你爸和你家里的情况。”

“警官，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抽个空你还是要去见见你爸。法院还没有定罪，目前他还是只是嫌疑人的身份。但是他这样抵触调查和庭审，太吃亏了。很多话我不方便对你说，这个案子本身疑点就很多。如果能配合好一点的律师，也许——”

朝骁终于点燃烟，长长的吸了一口，疑点？抵触调查？不要律师？这个亲爹到底要干嘛？明摆着就是想作死。就像他两个多月前，硬生生的把这个家作死了一样。

“他爱怎样怎样把。李警察，律师都搞不定他。我一个学生哪有那么大本事。”朝骁将吸进肺里的那一口烟长长的吐了出来。

李警官感慨了一句，“小朝，你二叔走了不少关系。还有你爷爷好像也从上面找了人。说不定你再努力一下，你爸的案子就有转机。”

“他们想干什么，是他们的事。我只是韩小茵的儿子。和他朝勋没什么吊关系。”

电话那头李警官安静了。

朝骁问，“警官，我能挂电话了吗？”

李警官电话那头谈了一口气，“小朝啊，我还是希望你能和你爸谈一谈。”

朝骁笑出声来，“李叔，你真是个好警察。”

李警官也笑了，“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不是应该的吗？行吧，你叫我一声叔，不枉我今晚给你打这个电话。”

朝骁挂了电话，连着吸了四五支烟。那种浑身上下被堵死的感觉让他觉得喘不过气。

电话又响了，这回是程卓的。

朝骁却不太想接了。这会，他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就算说，大约也不会是什么好话。何必呢，同桌大人在漂亮的皮囊下，那颗一点就着，一爆就炸的本质，他觉得还是能避就避。

不过转念又想，自己还真是可笑，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要在乎程卓的情绪，他妈的自己大约是真的神经了。如果把刚刚这个电话换成任何人，他应该都不会在乎。正好他需要找个人出出气。

可是为什么只有程卓这个人不行？

他拍了拍脑袋，又仰头看了看住院部高耸的大楼，夜色下病房的窗口整整齐齐透出来的日光灯的光线。

他大约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