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2 / 2）

我说你既然爱我就要放手，让我出门，让我看看这个世界。

老陆又不说话了，又是一副任我又哭又闹的架势。

我心中的火焰突然变成了一片茫然。我看不懂自己，看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更看不懂我们之间的感情。哭到最后，我坐在地上，重复了一遍昨晚的问题，问他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我想我要是疯了，至少也要在一个熟悉的地方发疯再死去。

老陆盯着我手边的白色陶瓷碎片，生怕我下一秒就举起碎片自杀似的，皱紧了眉头，喉结上下翻了两回才硬挤出一句：“明天就回。”

这天下午我还是没能出去。于是我索性又窝在床上睡了一觉，不那么安稳的梦境至少能逃过老陆的桎梏。

我任老陆从身后将我紧紧抱住，我不去看他，也尝试屏蔽他身上的清香味。我入了梦，意料中的又是血淋淋一片。

醒来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老陆早没躺在我的身边，而是坐在客厅的笔记本前，戴上平时居家时才戴的细金边框眼镜办公。要是换做从前，这样认真的他只会让我忘掉所有不满，一心一意地更爱他，可从那个骇人的梦醒来的我此时只觉得恶心。

我赤着脚，步伐不稳地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下。一地的狼藉早已被清理干净，我不知道是老陆叫了服务生来，还是他自己清理的。

他听见我这边的动静，温柔地问我睡得好不好。

我用一种奇异的目光回应他。这人可真奇怪。我从来都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他就像是全球变暖后古怪的天气，一会儿晴一会儿雨，永远没个准头。

我说不怎么样。说话时的语气有丝挑衅，意思是看他能拿我怎么办。

我知道我这样在一些人眼里就跟赌气的小孩儿似的，用不着认真计较，没准我在老陆眼里也是这样。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没有自由，如同没有灵魂的空壳，我除了嘴上呛老陆两句，天天巴望着他放我出去，我还能怎么样呢。

也许老陆是乐得见我前几天遭那一劫的。他总告诉我外面的世界太复杂太危险，我好不容易逃跑一次就印证了他的话，他该有多庆幸。然而他低估了我对自由的渴望。当他把我****，什么**也不做就冲进来的时候，我觉得他比那群悍匪还可怕。

我赌气地把电视音量调到最大，以此来拒绝和他沟通，也不让他安生办公。

老陆知道我的脾气又上来了。我挺好奇对着如此反复折腾的我，他究竟是怎么有耐心仍说爱我的。连我都快受不了自己了。

老陆合上了笔记本，疲惫地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我以为他又要跟京剧演员变脸似的用严肃威逼我、恫吓我，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他突然说今晚会带我出去用餐。

幸福来得太突然。不，这不突然。这都是我自己奋斗的结果。

我无心再看电视，脸上不由自主地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如果不是因为我没有老陆那变脸的毛病，我现在指不定要朝老陆扑过去，也腻死人地说一句爱他。

开心过后，我装模作样地问老陆怎么突然想通了。

老陆回说是他的那个朋友想见我。

我没听老陆提过他的任何朋友，他却将我的事告诉了他的朋友。我忍住心中的那股别扭劲儿，心想只要能出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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