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2 / 2）

陆燕舒一听到这句话就笑了，说：“我根本不在乎。”

于是等到几年后，陆燕舒突然带着他的小情儿来美国看他，周文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周文是知道陆燕舒的这个小情儿的存在的。三年前，陆燕舒为了这个小情儿和陆老爷子闹翻了，调去了S市的分公司。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一时兴起，指不定又把人折磨成什么样儿。可陆燕舒一去就是三年。三年的时间里，除非陆老爷子下最后通牒，陆燕舒根本不愿意回家。用陆燕舒的原话说就是：“S市才是我和明易的家。”

周文不觉得陆燕舒这人会真的爱上某个人。他所做的一切在周文看来都不过是极端的占有欲在作祟。

事实上，陆燕舒和周文叙述的所有情况，周文都猜到了。

周文问陆燕舒，就是放陈明易自由又能怎样，左右陈明易还是他的情人，还回他们的家。

毕业后的陆燕舒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情绪，远没有从前那般容易被看透，但周文还是捕获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疯狂。陆燕舒说：“大周你不懂。他爱自由甚过爱我。”

周文一下子就明白了，陆燕舒其实是想驯一条世界只围着自己转的宠物。

在周文几次坚持下，陆燕舒终于同意了让周文见陈明易一眼。陆燕舒答应的时候其实很不情愿，对于他而言，让周文见陈明易哪怕一眼都算玷污了自己的东西。可陈明易近期的状态又实在让他头疼。他极力克制自己不走极端，但当陈明易在他面前无理取闹，去追什么可笑的自由时，陆燕舒顶想挖开他的心。

如果一个死人比一个活人更听话，陆燕舒更愿意要那个死人。

陈明易比周文想象中的模样还要普通百倍。周文以为能让陆燕舒心生如此执念的不是个绝世货色也得是个肚里装墨水，在外面拿得出手的。结果陈明易两样都不占，就是一普普通通丢在人堆里谁也认不出来的路人甲。

这一天早些时候，陆燕舒有在电话里提到前一天陈明易偷偷溜去一百街，撞见了黑帮火拼。

周文特意留意了下陈明易的精神状态。即使对方脸上露出浅浅羞涩的笑容，却仍挡不住灵魂深处散发的憔悴和不安。

偏执如陆燕舒这样的人是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的。

饭桌上的陆燕舒像完美的贴心男友替陈明易分切好牛排，却不知道陈明易几次把刀换到右手，想要自己动手，最后却迫于陆燕舒的执意，犹犹豫豫地放下了刀。

碍于从小受到的家庭环境的影响，陆燕舒这人在外面少言寡语。周文不断地挑起话题热场子，他套不出陆燕舒的话，只能去问陈明易。而陈明易就跟挤牙膏似的要先有一问才能有一答。他每说一句话，都会小心翼翼地瞥陆燕舒一眼，怕极了对方似的。

周文忽然发现，这一对情侣其实没一个是正常的。

不过一个月以后，远在大洋彼岸的周文接到了陆燕舒的电话。

隔着电话，周文也能听出陆燕舒声音中的疲惫，他说：“大周，这次我好像做过火了。”话里却没有一丝悔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