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第三天下午顾溪河终于出现了，说晚上和朋友吃饭，问方昼要不要一起去。

方昼本来已经失望得想回家了，闻言又满血复活，喊道：“要去！”

吃饭的地方离酒店不远，顾溪河接了方昼步行过去，方昼一路叽叽喳喳，讲自己去了哪玩，言语里还有些埋怨顾溪河不理他。

“陈新说你玩得挺开心的，还把过山车上的照片发给了我。”

方昼愣了，过山车下来的时候都会拍照，他那张闭着眼、张着嘴，五官都挤在一起，毫无美感可言，看一眼就觉得丢人得不行，陈新居然留了下来，还给了顾溪河看！

“他怎么这样啊？！我拍了那么多好看的不给你看，偏拿那张巨丑的！”方昼蹦到顾溪河面前，拦住他的去路，仰着脸说，“不行，你得好好看看现在这个貌美如花的我！”

“……”顾溪河无言以对，掰着他的肩膀转了圈，推着他往前走：“你怎么这么贫？”

方昼歪着头辩解：“我没有贫，我怕你记住那张脸，那不是我。”

“知道了，没记住。”顾溪河拿他没办法，好在已经到了饭店门口，方昼也没再纠结。

聚餐的人多为与顾溪河一起创业的朋友，其他都是他们带来的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只有顾溪河领了个弟弟来。

“溪河真有意思，说要带家属，他一口应下，还以为名草有主了呢，结果把弟弟整来了。”靠着包厢门坐的男生一边开玩笑一边让出了两个位置，还贴心地拿了瓶果汁放在方昼手边。

顾溪河笑着坐下，解开袖口捋起，露出半截手臂，说：“他过来玩，自己在酒店无聊，我就让他过来了，你们悠着点儿。”

对面的女孩子笑了：“瞧瞧，平时谈判桌上一寸不让的顾总还是个疼弟弟的模范哥哥呢，你们兄弟俩感情也太好了吧。”

顾溪河酒杯被倒满了，他端起来喝了一口，嘴角依然噙着笑：“叫谁顾总？你别寒碜我。”

“就是。”又有人说，“我看我们都能称个总，别说，还挺有气场，跟什么大佬聚会似的。”

包厢里一时间欢声笑语，方昼坐在一边茫然无措。

他像是误入了此地的局外人，从没像现在这样格格不入过，他们讨论的话题他听不懂，也没有人愿意把话题抛到他身上。

顾溪河在这群朋友面前仿佛变了个人，以前的阴郁和冷淡在此时都不见了，他甚至谈笑风生，推杯换盏，像个早已熟悉名利场的成年人，只偶尔分他半点余光，嘱咐他自己吃东西。

明明就坐在他旁边，却让他觉得很遥远。

散场时已经快九点，其他人商量着续摊，顾溪河以方昼为理由提前走了。

他喝得微醺，但神智还是清楚的，笔直地走在前面。

方昼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一个陌生的顾溪河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让他陌生又惶惑。

也许是他走得太慢了，顾溪河回头看他：“很晚了，快点回去。”

方昼却干脆停了下来，低着头，语气里都是别扭和委屈：“我明天就回去吧。”

顾溪河沉默了两秒，问：“怎么？”

来之前方昼还说等顾溪河忙完再一起回家。

“玩得差不多了，反正你也没时间陪我。”

顾溪河没再接话，两个人沉默着往酒店走。

方昼心里很难过，哪怕和顾溪河一起长大也根本不了解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的烦恼，目标，甚至连他喜欢什么都无法笃定地说出来。

顾溪河从来没有在他面前那样放松过，方昼觉得很挫败，如果他不能给顾溪河带来快乐，那追求他不就是只在满足自己吗？

胡思乱想到酒店楼下，手突然被牵住了。

方昼猛地顿住脚步，僵硬地低头看相握的手，又缓慢地抬头。

顾溪河没有看他，眼睛平视着前方。

“什，什么意思？”方昼死死地盯着他，“你，你为什么牵我？

“牵手，是要情侣才能做的。

“……你喜欢上我了吗？”

顾溪河终于转身看向他，眼睛里却是方昼看不懂的东西，好像沉着什么难言的悲伤，他还未来得及询问，便突然怔愣住——

顾溪河久违地对他笑了，左边嘴角有一个浅浅的梨涡，盛着醉人的月色迷住了方昼的眼，叫他忘了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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