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你能打什么下手。”顾溪河戳了戳他的脑门,把他推了出去,“别在这捣乱。”
方昼乐得不干活,就抱着手臂靠在厨房门口看顾溪河。
在方昼的印象里,顾溪河做什么事情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包括做饭也是。刀法利落,动作迅速,露出的半截手臂绷紧了肌肉,显得有力又性感。
他花痴似的掏出手机拍了张照,却发现有两个来自妈妈的未接来电。
方昼打了回去,等了一会才被接起来:“妈,怎么了?我刚和我哥出门了,没听到电话。”
那边的方母沉默了几秒,才试探性地问:“顾溪河和你在一起?”
她连名带姓地叫顾溪河,语气里还有恼怒,方昼愣了一下:“嗯,怎么了?”
方母立刻拔高了声音:“回家,订最近的机票。”
方昼不解其意,看了一眼顾溪河,发现他像什么都没听到,还在处理那条待宰的鱼。
“妈妈,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让你回来!”方母一直温文尔雅,这大概是第一次对着方昼吼,直接把他吓傻了眼。
电话换了个人,方父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粥粥,回家吧,爸爸妈妈有事和你说。”
“哦——好。”方昼下意识地答应,电话挂断后对顾溪河说:“爸妈让我回家。”
顾溪河还是看着池中的鱼,侧脸看不出情绪,声音也很冷静:“我帮你订票。”
方昼往前走了一步,心脏莫名急促起来,抓住顾溪河的手臂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哥,你是不是知道出了什么事?”
顾溪河不肯看他,他像是被固定住了,只有一张嘴能上下开合:“回去就知道了,你去收拾东西吧,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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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去G城的机票很好买,方昼还在状况外就已经被送到了机场,他在登机口前还在试图劝说顾溪河:“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顾溪河把手抽了出来,摸了摸他的头:“我回不去,你路上小心。”
方昼无法,一步三回头地进去,顾溪河就站在原地看他,他却觉得再也不能见到他。
飞机准时降落G城,司机老李来接方昼,他开机后给顾溪河发了个平安到达的消息,却没有收到回音。
老李脸色也不好,方昼试探着问了一句,他就叹口气摇了摇头,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方昼怀着忐忑的心情回了家,才发现家里有了很大变化。花园里的花草像是很久没有人侍弄了,杂乱无章地摆着,有些甚至枯黄了叶;挂在墙上的名贵字画、摆在客厅的古董花瓶不知所踪;很多东西都被打包起来,家具也搬空了很多。
方父方母坐在沙发上,不到一年就好像苍老了许多,没有人欢喜地迎接他进门,他就有些僵硬地站在门口。
“爸,妈,怎么了?”
方母抬起头,眼角泛红像是哭过,对他招了招手,待他坐在身边便把他抱进了怀里。
方父叹了口气,直言道:“爸爸的公司遇到一些问题,已经被收购了。”
“什么?!” 方昼吃了一惊。方家在G城根基甚稳,破产收购怎会是一夕之间的事。
方母搂着他掉了泪,方父说:“是溪河。”
方昼愣了愣:“什么……意思?”
“你不喜欢经商,非要学新闻,家里这么大产业只能交给溪河。他高中时我就带他熟悉了不少公司业务,只等他毕业回来,没想到却成了他的垫脚石。
“你和他在北京,见没见过一个叫闻谦的人?”
那天生日宴会方昼本来想和方父提的,但是因为和顾溪河吵架便忘了这件事,现在被提起,只觉得喉咙被堵了什么东西,吐字都困难:“认识……”
“半年多前,滨海有个度假村项目招标,表面上看是块肥肉,我自然也不会放过,投了大量人力物力中标,后来才发现是个空头项目,背后就是闻谦的公司。
“而牵线搭桥的,就是我养了十几年的好儿子。”
方昼像是被这些话砸懵了,反应了好久 ,不肯相信:“不可能……他为什……”
方父却打断了他:“你知道我们家为什么会收养溪河吗?”
方昼收了声,直觉将有什么陈年旧伤要被掘地而起。
“溪河的父母并不都是车祸身亡,虽然所有人都这样告诉他。
“我和你妈妈刚到G城来的那段时间没有人脉,为了拉生意碰了很多壁,在快撑不下去的时候遇见了许久不见的老同学,就是溪河的父亲,顾江。
“顾江那时候年纪轻轻,就已经坐到了工商局局长的位子,我去求他,他二话不说拉了我们一把,让我们在G城站稳了脚跟,我感激他。
“可是后来上头有位得罪了人被双规,顾家被牵连,老爷子遭了殃,顾江也被纪委带走,他曾经帮我的事成了贪污受贿的证据,我也被带去调查。
“那时候公司刚刚有了大起色,你年纪还那么小,我没有办法,只能为了把自己摘出来……有人要整顾家,我没有办法,我不知道顾江会自杀,更没想到他夫人会出车祸。”
方父懊悔地捂住了脸。
方昼根本无法消化这么多信息,明明坐着却觉得天旋地转。一直以来疑惑的点终于找到了出口——为什么顾溪河从不肯喊爸妈,为什么总是一副心事沉沉的样子,为什么对他阴晴不定……
他的神情恍惚,大脑却还存有一丝冷静——
顾溪河在方家卧薪尝胆十几年,为的就是今日的复仇,那和他在一起,又抱着怎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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