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顾溪河,我希望你好,可我不想再和你在一起!重活一世,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喜欢你,什么都不想再续!”
他的声音到最后变得几乎尖刻,刺得顾溪河松开了手。
方昼趁机跑走了。
顾溪河动了动,想追过去,却发现身体僵硬,根本不能移动分毫。方昼说后悔喜欢他,不是不喜欢了,是后悔喜欢,说明他在方昼的人生里只是一个需要被修正的错误。
他们本就没有什么前缘可以再续,那段偷来的时光是他亲手还给方昼的,便没有了要回来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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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昼开学比顾溪河早,那日争执过后,顾溪河愈发神龙见首不见尾,如前世忙碌几乎不在家里露面,扰人的情书却并没有因此停止。
方昼烦不胜烦,甚至想申请住宿,可转念又想,顾溪河马上要去千里之外的首都念书,犯不着他折腾。
就这么挨到了顾溪河开学那天,方昼没说要送,顾溪河也没勉强,连方父方母都没让出门,自己提着行李箱让司机送去了机场。
既已重新开始,方昼自然不可能再为了顾溪河考去北京,便开始思考以后的出路。
他是需要确定方向的那种人,要有一个既定目标才能为之奋斗。
前世想当用笔杆子打仗的记者,老师第一节课就让他们永远记得胡适的题词——“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真正工作后才明白,为了生活,无数人放弃了这句话,曾经的正经媒体成了喉舌,新兴的新媒体又为了流量蹭热点、博眼球,媒体人的良心都被丢到了脑后。
道义不值钱,文章也不能写。
何况他还要给父母养老。顾溪河前世没有赶尽杀绝,此生应该也不会,他要做好最坏的打算,钱就成了重要之物。
迷茫和彷徨是每个青少年的必经之路,多少成年人都浑浑噩噩地度过余生,杨小渔劝慰方昼,只要保证成绩优秀,到时候就不会受制于选择,他可以自由地思考想走的路。
方昼觉得有道理,学习便愈发努力。
顾溪河的大学生活似乎没那么繁忙,每天都有时间给他打一个电话。
方昼不接,他也不纠缠,偶尔发个短信提醒他吃饭添衣,别的什么都不多说。
他是太懂得分寸的人,不会死缠烂打,追人也讲究礼貌。
方昼牙酸地想,当初的自己实在是过于厚脸皮了,就差黏在人身上了,难怪顾溪河瞧不起他。
令方昼没想到的是,顾溪河国庆节放假居然回了家。
想当初要他回家比上天都难,连暑假都是抽几天回来象征性地住住,如今一个小假期倒是马不停蹄地回来了。
不过他回来那天方昼不在,黎时和杨小渔吵架了,杨小渔生气地不理人,方昼就被黎时拜托担当和事佬。
俩傻子一人捧着一盒杨小渔最爱的冰淇淋蛋糕等在她家楼下,等到化掉,流了一手奶油也没见杨小渔探一下头。
方昼蹭着小区里的公共水池洗手,黏腻的感觉总洗不掉,有点心烦,问:“你怎么惹她了?”
前世他大部分心思都放在顾溪河身上,根本不记得这两个好友因为什么吵过架。
黎时手在水流下僵硬地冲洗,半晌才说:“她写给别人的情书被我看到……给撕了。”
方昼一阵无语,说:“那她生气可真是应该的。”
“……”黎时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沾湿了半边,“我,我就是气头上,没忍住。”
“好好道歉吧,解释清楚你为什么会这么做。”
“怎,怎么解释?”
方昼甩了甩手,撑着水池说:“就说你是因为喜欢她啊。”
黎时的脸登时红了,平时吊儿郎当,此刻却像个纯情少年,毫无可信度地否认:“谁,谁喜欢她了?你少血口喷人!”
方昼不说话,就看着他笑。
黎时顿了顿,突然疑惑道:“我发现你现在老神在在,一点也不像以前那个傻白甜了。”
“……”你才傻白甜!方昼拧开手龙头泼了他一脸水,转头跑了。
到家的时候一看手机,黎时发了一连串的威胁,逗得方昼直乐,进门看到顾溪河的时候还没收起笑意。
“回来了。”顾溪河坐在沙发上看他。
方昼愣了愣,怀疑自己在做梦。
顾溪河又说:“我带了特产,在厨房,是……你以前喜欢吃的。”
方昼这才回过神,往厨房看了一眼,张姨和他妈妈正在里面讨论晚上做什么给顾溪河接风。
方昼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可乐,一口气喝掉半瓶打了个嗝,好像终于知道怎么回复顾溪河了。
“以前喜欢,不代表现在也喜欢。”
顾溪河抿紧了唇,直直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晚上吃饭的时候,方母一直在给顾溪河夹菜,方父也一直关心他在学校的生活,方昼看在眼里,更加难受。
他不耐烦地动了动,一只剥好的虾被放进了碗里。
方昼好吃,可是很懒,明明喜欢吃虾,却因为懒得剥而很少动筷子。以前和顾溪河在一起的时候,吃个小龙虾都要缠着顾溪河给扒。
他看着碗里晶莹透白的虾仁,突然抬头说:“爸,我大学想出国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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