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 2)
自己像是变成了马戏团里供人玩乐的动物。
忽然想起了她刚上高中的早恋。
仅三周,就被发现了。
母亲还是那个温温柔柔的样子,坐在办公室里和班主任说着话。
那个男孩子很快就转到了其他班级就读。
还好,没转校。
那天阳光也是这么个样子。
该死的条件反射。
“好,我叫梅超接电话。”
钱多多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灵动极了。
“妈妈”,梅超的心像是泡在盐水里,涩得发疼。
梅夫人,“注意安全,要每天跟家里打电话。”
“嗯,放心吧。”
粤东,惜故小院。
七月份的气温高到像是火星子浮在空气里。
从地铁站出来,钱多多和梅超拎着行李箱七拐八拐,按照微信上店主给的路线绕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找到。
两个人靠在阴影里。
梅超,“她怎么说的?”
“定位,惜故小院。”
不远处就是个垃圾桶,难闻的气味和高温搅和在一起,黏腻浓稠,让人作呕。
这么大的世界,你出去看看的时候,除了美景,碰上垃圾桶的概率也是很高的。
梅超想了会儿,“让她直接给地址,不要电子地图上的地址。”
刚刚绕这么几圈,她大概看了下,除了几条步行街是新模样,周边纵横交错的小巷子怎么看年代都有点久,应该是老城区发展起来的一个旅游点 。
“宝南街3号。”
“走。”
这一次由梅超带路。
汗水在头皮里蜿蜒。
热到了极致,她相反不太急了。
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宝南街3号。
难怪找不到,这青旅甚至连个牌子都没挂,防盗门还紧锁,跟一般的住户没什么区别。
“多多,敲门。”
她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拎着两个人在火车上的零食,空不出手来。
这条小巷倒是打扫得很干净,就是离街口远了些。
怎么会把店开在这里?有的赚么?
梅超脑子里转来转去的几个问题。
门开了,一个女孩很热情的迎出来,“你们是新来的暑期义工吧?”
钱多多轻车熟路,“对,这是和我一起的同学。”
“快进来吧,热坏了吧。”
这是一个很寻常的院子。
不大不小,院落里有个七八平米左右的小池子,里面养了些金鱼和乌龟,很是随便地扔了块假山在池子中央。
“超超,看什么呢?快进来。”
钱多多站在客厅门口喊她,她回过神,“来了。”
说不清的失落感在她心底蔓延,大概是因为,眼前的情景与想象中出入太多。
“我叫刘燕,接下来几天由我带你们熟悉日常工作。”
刘燕人很开朗,属于自来熟,带着她们两个先进房间去放行李。
“一般像现在这个点儿,客人都没有来,差不多三四点的时候,客人就会开始入住了。”
梅超看了一眼,住的地方还行,两个人住一间,装修还算温馨。
“我想请问一下洗手间在哪里?”
“这房间对面就是。”刘燕指指门外。
梅超翻出包纸巾,撇下热聊的两个人出了房间。
“哎呀,你干嘛。”
是女人的声音,柔媚中埋着撩人的钩子。
不是没人么?她站在廊道里,捏着纸巾的手都不敢动一下。
鬼使神差地向前走了几步,视线里出现一男一女。
客厅里没开灯,他们坐在沙发上,女人像是得了软骨病,软趴趴的贴在男人身上。
男人像是没睡醒,任人在他身上灵活动作。
沙发安置在客厅的大窗户下,正午时分阳光很强烈,窗帘拉着避光,从她的角度看,布帘的下半部分在阳光的直射下变成半透明的模样。
像是着了火。
梅超浑身僵硬,不考虑那场还没来得及发展到牵手的初恋,她还没谈过恋爱。
这是做了什么孽,要看现场直播。
“起来。”男人的声音沉沉的。
暂停键。
“怎么了嘛。”
“你不是有男朋友?”
站在昏暗走廊里的梅超,“。。。”
女人的手扶在男人的裤腰处,“那怎么了?”
“没怎么,我有障碍。”
打火机的声音,秦遥点了支烟。
“没劲。”
客厅里的空调开的很足,空气冰冰凉,冷气往人的皮肤毛孔里渗。
女人倒在一边,整理整理自己的小吊带,站起身。
梅超想,这也是个会玩儿的并且玩儿得起的。
“你站在这儿干嘛?”
刘燕在她身后喊。
姐你知道你嗓门儿很大么?
廊道里都有回音了。
梅超有些难堪地闭了闭眼,干笑,“迷路了。”
刘燕前后看了看,“。。。。”
就这么一个走廊你迷路?
两个人走进客厅。
“哦,老板你在啊?”
老板。。。老板?!
“嗯。”
沙发上的男女并没有半点尴尬与不适。
被人撞破这种事完全无所谓。
这就是老板的气魄,梅超在心里想。
刘燕看了一眼像水蛭般的妖艳女人,没理,“来,老板,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新来的义工,叫。。。”
“梅超,我叫梅超。”她识相地接话。
“对,梅超,这是我们惜故小院的老板,平时出去吃饭之后,回来找他报销。”
“嗯。”
刘燕一边说一边拆一包一次性杯子。
撕不开,刘燕转身走出去找剪刀了。
气氛再次回到绝对零点。
她冲着两个人僵硬地笑笑。
没人理。
秦遥站起身,烟掐灭,懒洋洋地,“别来找我了,真心有障碍。”
做得好,梅超垂着头看着自己的白色凉鞋,有些脏了。
女人翻个白眼,还是那句话,“没劲。”
打了个哈欠,秦遥踩着拖鞋往房间走,梅超看看即将经过他身边的人,连忙往后退。
似有若无地一声轻笑,“戏都看了,还躲什么。”
僵硬的笑从她的脸上消失,她回过头看那个高大的背影,他穿着深灰色的短袖,黑色的宽松短裤,踩一双拖鞋,短袖的一边袖子被他掳到肩头,露出肱二头肌。
像个流氓。
鉴定完毕。
这个小院,像片海。
她竟隐隐地兴奋起来。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人总是更容易裸露出真实的自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