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1 / 2)
床榻之上满是鲜血。
短短片刻之间,明崖的心绪数次起伏。
看见两人的暧昧姿势时,他难以克制杀意,那一剑全然是随心而动。
他却在出剑的瞬间想了许多。
如果不是心甘情愿,谁能逼迫殷翎。
也许是他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他们,现在又莫名其妙出剑。
像个不自量力的傻子。
明崖甚至已经做好殷翎替白疏拦下长剑、骂他一顿赶他离开的心理准备。
谁知道转眼之间情势急转,殷翎为了杀白疏,不惜被自己的孔雀翎重伤。
明崖别说阻止,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看着殷翎血淋淋的胸口,嫉妒和不满尽数变成心疼和愤怒。
白疏曾经用孔雀翎杀了离婴,如今殷翎又用同样的孔雀翎贯穿了他的心口。
余力未消,殷翎的胸口也被刺出一道深深的伤痕。
明崖颤着声音喊了声师父,疾步上前。
白疏伏在殷翎身上一动不动。
明崖没有管他。
离婴被孔雀翎正中心口都会死,白疏想必也一样。
孔雀翎深陷殷翎胸口,将两个人穿在一起。
殷翎试图将白疏推开。
他本就虚弱,又受了重伤,全身绵软无力。没能推开不说,反倒偏过头去,吐了一口血。
鲜红血液喷洒在床边地上,红得刺目。
殷翎无论魂力灵力都几乎无存,在枯竭状态下强行驱使孔雀翎,更是严重透支了他的身体。
他不等再做什么,双眼就难以支撑,神识重又陷入混沌。
殷翎陷入一种奇怪的状态。
他的身体昏迷过去,一部分神识却能看见明崖神色慌乱地想要过来,能看见白疏动了动手,从身后将孔雀翎拔出。
白疏并没有死,甚至不像受了伤。
白疏俯身在他耳边。
殷翎能听见,白疏对他说:“你果然想杀我。”
废话。
他不但想杀他,还想把他狗头拔下来,挂在城头风干晾晒一千年。
可殷翎的身体正在昏迷,他睁不开眼睛,更开不了口。连这一小部分神识,都如风中烛火,随时有可能熄灭。
看见白疏没事,明崖也是吃了一惊。
他不但没有后退,反而主动向白疏出剑。
殷翎无奈。
这个二傻子。
总是闷头冲,他就看不出白疏的修为么?
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惜命,这种时候却根本不在乎自己死活。
殷翎有些急了。
他的命对白疏有用,白疏也许暂时不会拿他怎么样。
可白疏一直看明崖不顺眼,以明崖这点修为,还不够白疏动动手指头的。
明崖自然看得出来。
他知道白疏修为高深,远非他所能及。
可别说退缩,他根本不敢停下。
明崖了解殷翎,知道他除非遇上绝对的克星,否则绝不可能这么狼狈。
白疏食指被血染红,殷翎眉心则有淡淡的血痕。
看一眼,就知道之前飞升过什么。
明崖暴怒,满心都是后怕:“你竟然这么对他。”
殷翎吐血之后就阖上眼睛,像是再也支撑不住,唯有胸膛轻微起伏,能让明崖还留有一丝理智。
他虚弱至极,周身血迹猩红,更衬得他面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好像随时就会乘风而去。
明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虚弱的殷翎。
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他今天来晚了哪怕一点,会面对什么样的结局。
满身的伤和微弱的魂力倒是其次,被从小信任的人背叛,明崖不敢去想,他现在心里该有多痛苦。
殷翎在乎的人极少,待人亲疏远近分明。他对陌生人冷淡,而一旦决定对谁好,就是掏心掏肺。
殷翎对白疏有多关心,明崖再清楚不过。
可这份难得的心意却被白疏踩进泥里践踏,甚至反咬一口。
彻头彻尾都是算计和利用。
明崖哪里敢丢下殷翎一个人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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