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虎离山（1 / 2）

顾元祎抬头望天, 便看到了数不清的星子, 似是明灯, 照亮夜空。

秦韶婳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顾元祎身上，花灯已经飘远, 她收回了视线，转头去看顾元祎。

“顾公子，可是觉着今晚的星空很好看？”

顾元祎回神，看着秦韶婳的双眼, 想了想，笑着说道:“是很好看，不知秦小姐可知这星星的故事？”

顾元祎想起了在现代的时候听到过的说法, 想要说给秦韶婳听听，或许在这个朝代里，也流传着差不多的说法。

秦韶婳来了兴趣, 她眉眼弯弯, 任谁看了都难免会被这笑容晃了眼, 乱了心。

顾元祎一时之间也是看呆了, 她愣愣地注视着秦韶婳的眼睛，直到秦韶婳被看的不好意思了，出声提醒她。

“顾公子，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秦韶婳压着心中羞意, 脸色微红。这般模样让顾元祎见了, 更是心中一荡, 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间, 好像发生了变化。

顾元祎不是个傻子，她能看得出来秦韶婳在害羞。意识到自己唐突了对方，顾元祎歉意道:“抱歉，可能是这月色太美，月下的秦小姐更美，所以我才……不对，在下冒犯了，还请秦小姐原谅。”

顾元祎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瞧瞧她这都说的什么话？难道是因为她今天穿的粉粉嫩嫩的，被这衣服影响了，才说起骚话来了吗？

顾元祎打定主意，今日之后便将这粉衣封印，再也不穿了。

秦韶婳闻言，愣了一瞬，随即想明白了顾元祎话中的含义，内心欢喜不已。

他是看我看呆了？还会说出这种平日里从不会说的情话，也不枉费我辛苦打扮一番。

“我并没有怪顾公子。”

秦韶婳这么一说，才让顾元祎安心了。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心脏处，果然，那里跳的很快。

“顾公子，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可能会有点冒昧，不知顾公子可否回答我？”

秦韶婳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来，不然一直憋在心里很不舒服。她虽然猜到了答案，但还是想确认一番。

“你问。”

顾元祎怀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现在巴不得秦韶婳转移话题，还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想那事。

“顾公子可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嗯？仙女妹妹为什么会这么问？

顾元祎不明白秦韶婳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她自然是没有喜欢的姑娘的，除了……顾元祎快速的看了一眼秦韶婳，说道:“自然是没有的，我平常也不怎么接触姑娘，也没那个时间去和谁相处，除了秦小姐和武小姐，还真的不认识别家姑娘了。”

秦韶婳并没有错过顾元祎飞快的看自己的那一眼，他能在回答之前看自己，这意味着什么？

心思通透的秦韶婳也不戳破，顾元祎既然对她有了心思，那是再好不过的。她有耐心，可以慢慢等，等顾元祎亲口对她表明心意，然后上门提亲。

顾元祎回答完，心里也好奇起来，问道:“我都回答了秦小姐，那秦小姐也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顾公子请讲。”

“秦小姐可有喜欢的公子？”

顾元祎说着，认真的盯着秦韶婳，不想错过她的任何反应。

秦韶婳羞涩一笑，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看着顾元祎说道:“有，我有喜欢的公子。”

顾元祎看出了秦韶婳眼里的认真和笑意，还有她脸上的红晕。心中只觉一空，随即感觉浑身发冷，如坠冰窖。明明还是夏天，顾元祎却觉得，自己在过冬天。

失落感瞬间侵袭了顾元祎，她心里空落落的，很不是滋味。她想，她应该为仙女妹妹感到高兴才是，自己又不是男子，更不能娶她，说不定被发现是女儿身之后，对方还会讨厌她。因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欺骗了她，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正如同她是女子一样。

顾元祎并不指望秦韶婳能够喜欢上身为女子的自己，因为那对于身为土生土长的古代人的秦韶婳来说，太惊世骇俗了。在现代，大部分人都无法接受，更何况是古人呢？

“顾公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秦韶婳见顾元祎苍白的脸色和对方脸上难掩的失落，心中一揪，担忧的问道。

“没，没有，我没不舒服。”

顾元祎尴尬的笑了两声，她不能让秦韶婳看出她的任何异样。她的心中很是矛盾，她明明不喜欢秦韶婳，只是把秦韶婳当妹妹看的。她一个二十八岁的成年人，怎么会被十七岁的小姑娘给吸引住了？

不不不，这都是我的错觉，我才没有喜欢仙女妹妹！

顾元祎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承认自己喜欢秦韶婳。虽然她不承认，但这并不妨碍她想知道秦韶婳喜欢的人是谁。据她所知，秦韶婳并没有和某位公子走的比较近，究竟是谁，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就把仙女妹妹的心给骗到手了？

“秦小姐，冒昧问一句，秦小姐喜欢的公子姓甚名谁？”

顾元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韶婳，秦韶婳一抬头，同样认真的盯着顾元祎，朱唇轻启:“远在天边……呀！”

一句话还没说完，秦韶婳便被一个孩童，从后面撞到了，身体保持不了平衡，栽进了顾元祎的怀里。

……

武娇倩独自一人在街上逛着，随着口袋里的碎银子如流水一般哗啦啦的远去，她手上的各种小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多。

咬了一口刷满辣椒酱的羊肉串，武娇倩走到了一个小面摊前坐下，把有油纸袋装着的各种小吃往桌子上一放，喊道:“老板娘，来一碗油泼辣子笋鸡面！”

“多放辣椒，大份的，对吧？武姑娘！”

一个年约三十的中年女子迎了上来，笑着补充道。

武娇倩是这面摊的常客，来来回回总点那一种面，这时间长了，这老板娘就认识她了。

“没错，再来碗凉茶。”

武娇倩把从兜里拿出铜板，往桌子上一放，那老板娘收了钱，乐呵呵地下去煮面了。

一碗热气腾腾的油泼辣子笋鸡面端了上来，武娇倩夹起面条吹了吹，放入口中一吸，那面便被她全吸进了嘴里。

她大口吃的正开心呢，忽然听到老板娘说道:“客人，不好意思，现在已经没有单独的桌子了。您要是不介意，可以和这位姑娘拼一下桌。”

武娇倩闻言一抬头，看到了老板娘指着她这边，问那姑娘。

这姑娘瞧着有点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咽下嘴里的面条，武娇倩打量着那蓝衣姑娘。她倒是不介意那姑娘过来拼桌，只是看那姑娘气质不凡，实在不像是会来这小摊吃饭的人，更不像愿意拼桌的人。

叶星韵环顾四周，发现的确没有单独的桌子了，与其和那些个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看的男人拼桌，倒不如和武娇倩拼桌。反正，她也不讨厌她就是了。

“也好，那请老板娘为我做一碗酸汤肥牛面。紫兰，你要吃什么？”

叶星韵问着身边的丫鬟。

“小姐，我怎可与小姐同桌吃饭？紫兰回去随便吃一口就好。”

紫兰诚惶诚恐，主仆有别，她不能没规矩。

“今日是花灯节，又不在家里，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紫兰你该知道。那些个规矩，今天就免了。”

紫兰一听，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听她家小姐的。

“那请老板娘给我来一碗蔬菜面，放一点辣椒。”

紫兰把钱递给老板娘，她一个丫鬟，这钱得省着花。

“再加一碟拌小鱼。”

叶星韵从袖袋里拿出铜板，递给了老板娘。

“这是给你加的，紫兰。你正长身体，这钱还是不能省的。”

紫兰和绿竹红樱她们不同，绿竹比顾元祎大，红樱和她家小姐差不多大，只有这紫兰，要比自家小姐小三岁。十四岁的少女，还是多吃点才能发育好。

武娇倩瞧着这眼熟的姑娘对自己的丫鬟这么好，对她高看一眼。她最讨厌那些仗着自己是主子，就对下人耀武扬威，非打即骂的人了。下人也是人，私下里对下人好一点，指不定哪天就被人家帮一把呢？

与人为善，嫉恶如仇，这就是武娇倩。

叶星韵坐到了武娇倩对面，紫兰坐在旁边，主仆二人等着面条端上来。

叶星韵早就发现了武娇倩瞧着自己看，也不恼，只当做没发现，任由武娇倩看个够。

这人怕是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吧？也罢，那么多年前的事了，或许只有我还记得。

叶星韵低头，掩下眼中的寂寞，并不主动去和武娇倩打招呼。

武娇倩不是自来熟，叶星韵并没有和她聊天的欲望，她看得出来。于是也不自找没趣，继续吃她买的各种小吃，直吃的肚皮圆圆。

紫兰眼角余光看着武娇倩吃了那么多东西，她又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蔬菜面和凉拌小鱼，吞咽了一下口水。

同样都是女子，她和她家小姐，完全不是旁边这位姑娘的对手啊！这姑娘真能吃，比不过，比不过。

……

“小心！”

顾元祎伸出手，牢牢地接住了快要摔倒的秦韶婳。

秦韶婳被撞了一下后，跌进了一个温暖中散发着檀香的怀抱之中，她的脸撞在了顾元祎的胸口上，触感一片柔软。

这不是她第一次被顾元祎抱在怀中了，也不是第一次觉得对方的胸口软，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硬。但是她一个女儿家的，知道男子的胸膛硬也是从书上看来的，并没有问过别的男子，所以这男子的胸膛到底是不是真的硬，她没有证实。正因为如此，秦韶婳只是有点疑惑，却也没有怀疑顾元祎是不是真的男子。

人各有异，顾公子这样瘦弱单薄，或许只是没发育好。

“秦小姐，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顾元祎焦急的声音响起，秦韶婳忙从顾元祎的怀中退了出来，那柔软的触感令秦韶婳俏脸一红。

“我没事，多谢顾公子。要不是顾公子，我可能就会摔倒在地了。”

顾元祎见秦韶婳确实没事，松了一口气。被秦韶婳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来自己和仙女妹妹抱在了一起。虽然只是特殊情况下的拥抱，可那也是抱了不是？

顾元祎将手背在身后，捏了捏手指。刚刚就是这双手，抱住了仙女妹妹！

顾元祎非但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还很开心。那么好看的仙女妹妹被她抱在了怀里……不行，她得把持住，那可是她的妹妹！

秦韶婳整理了一下衣服，手无意间摸到了腰间，却发现她原本挂在腰间的荷包不见了！那里面装着一块刻着她名字的玉佩，原本是等着今晚与顾元祎诉说心意的时候，想要送给对方的，可现在却不见了！

顾元祎发现秦韶婳在自己身上摸索几下后脸色不对，又见她看着地面，像是在寻找什么一样，担心的问道:“秦小姐，怎么了？”

秦韶婳秀眉紧皱，说道:“我挂在腰间的荷包不见了，里面装着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怪我大意，把荷包挂在腰间，要是放在袖袋中，就不会丢了。”

秦韶婳之所以把荷包挂在腰间，是因为她想引起顾元祎的注意，希望顾元祎能问她那荷包里面装了什么，她也好顺势将东西送给对方。可现在倒好，她先是改变了主意，想等顾元祎先对她诉说心意，再就是这玉佩丢了，今晚怕是不会有什么进展了。

顾元祎用手摸着下巴，眼珠子转了转，她想到了一个可疑点！

“秦小姐，会不会是刚才撞了你的小孩，趁机偷了你的荷包？”

这种小偷的伎俩，顾元祎虽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在电视上可是见多了。这些小偷就是往人身上一撞，然后就能趁着这短短的一瞬间，偷走早就盯上的东西。尤其是挂在腰间的物件，可比装在口袋里的钱包要好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