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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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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君媱在荣嬷嬷的怒视下,小心收回了望向祁瑜的视线。史老太太老奸巨猾,虽让几个女孩出来散心,却叫上了虎狼一般的荣嬷嬷。史君媱一听这名字便全身刺痛,怎的厉害的老婆子嬷嬷都一个名儿。

又是两炷香时光,朝云石窟到了。

花朝节古而有之,设于二月十五,乃为庆祝百花生辰,祈求掌花之王,旺子孙昌盛,静好安康之意。黛安地处中北之地,又是西京古都,这一日向来热闹非凡。除了市井集市的百花小食、百花宴外,有那文人墨客,于花草葳蕤之地,聚雅集,品茗焚香,吟诗作赋;又有那市井百姓,到朝云石窟等地挑食野菜,品时尝鲜;更有公子们作“扑蝶大会”的,优胜者可得城中老店的奖品;少女们最爱去的,乃是朝云石窟边的“花神庙”,拜一拜司百花的上神,及诸路花神牌位,祈求花容月貌,自也有那不必说的如意郎君云云。

朝云石窟始自许多个前朝之前,历经了几朝,前后几百年,其南北长约二里,窟龛二千不止,造像数万尊。其碑刻题记,无不是文人临摹典范。每到花朝节,这两里地便成了最繁华之所在。一行人刚到,便被这盛世的热闹景象给迷了眼。

史君婵一脸严肃,略整了整衣裙,率两位妹妹一本正经作礼,“多谢各位哥哥仗义相送。”

又转向祁瑜:“瑜哥哥好。”

史君媱简直有些心疼了,十五岁的少女,功课人品都是呱呱叫,又这般温婉贤淑,如今没人与她看亲,一副这般冷然疏离的样子。

见二姐姐如此这般,荣嬷嬷又紧紧盯着,史君嬿亦醒过神来,拉着史君媱一同见了礼。

姐妹三人皆是书生打扮,一半头发用来束起高髻,丝绦发巾缠绕期间,一半头发披散下来。君媱一身水色圆领襕衫,那碧水之色衬得她肤若凝脂。她本就不如小女孩那样圆滚,这半年更是日渐抽条,渐渐有了柔韧的曲线,叫人愈发挪不开眼。

祁瑜的眼神毫不避讳地灼灼望向君媱,眼中一片柔软炙热,片刻,又眯眼一副嗔怪之相。谁读不懂他那言外之意?不是叫你没事不要出门么?你倒穿得仙姿飘飘出来招摇。

顷刻间,七位俊俏公子并一位黑面嬷嬷便隐入了市集的红尘滚滚之中。不等祁瑜上前,傅昆面无表情地自然站于史君媱身后,同时手握紧了腰间佩剑。这让祁瑜神色冷了冷,亦不动声色站在君媱身后。于是,此二人一左一右两尊护法一般跟在史君媱身后,场面颇为奇特。

史为湛不明就里,抓了抓头忙不迭跟了上去,“姐,早就听说这黛安山水宜人,殊不知这吃的也如此多。你瞧,刚刚那椒盐炸鱼豆腐,我瞧着你肯定爱吃。”

“媱儿,你可想吃?”祁瑜毫不避嫌,

“我……”那鱼豆腐像极了她大学门口的鱼丸摊,小火炸过撒一层椒盐,简直极品。

君媱刚要答是,荣嬷嬷一步上前,无声拽过史君媱,转头对祁瑜轻声道:“还请祁公子恪守礼仪,闺名岂能轻易唤得?姑娘已近成年,还请公子称一声四姑娘。”言罢,无声隔开两人。

荣嬷嬷威势不小,祁瑜敛了浅笑,忙道:“嬷嬷说得是,是我唐突了。原是在学里唤惯了的。”

荣嬷嬷不卑不亢,“老身自是知晓公子与四姑娘有同窗之谊,然则,女子声名最是要紧,公子可愿全了姑娘应有之贤名?”

祁瑜正色,“自是应当。”

见祁瑜窘态,君媱憋笑,却有一只修长的大手莫名伸过来,直接塞了一包刚炸好的鱼豆腐来,转身便走了。

几人皆有怔忡,片刻后,君媱才反应过来,竟是傅昆趁他们饶舌的当口,直接付了银子买予她了。想到他好歹救过她两命,君媱灿烂一笑,“谢谢昆哥哥,如此,我便却之不恭了。”

祁瑜面色沉了下来,薄唇冷冷一抿,斜眼看了看傅昆,莫名道:“不知何时四姑娘竟与傅兄这般亲近了。”

按照大成朝的传统,傅昆对她可是搂了抱了又摸了,还曾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看祁瑜这幅模样,史君媱没来由心虚。

史君婵及时上前,自然道:“按理说两位兄长可算作我们的表哥,瑜哥哥不必介怀。”真真一派长姐风范,她早知道了祁瑜与小四的婚事,自是一力维护。

史君嬿心里一直是酸的,即便知道自己是三姐姐,应如二姐姐一般护着妹妹,然则瞧祁瑜这派风流倜傥,又这般在乎媱儿,那股不甘并着自怜又一股脑儿涌出,让她涩涩愣在原地。

“三姐姐,走啊,前头可就是云门大佛了,那可是朝云石窟里最高大的一尊。”史君媱撇开醋坛子祁瑜,自然携了史君嬿朝前走去。

君嬿一愣,媱儿定是瞧出她这幅酸样子了,如今能和妹妹一同考昭媛书院,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遂莞尔一笑,姐妹几人朝大佛走去。

祁瑜不再紧跟着媱儿,寻了机会凑近了傅昆,笑道:“听说傅兄此次来黛安是傅大人安排的,可是有了什么要紧大案?”

傅昆一套皂色箭袖,亦意味深长一笑,“父亲不过是锻炼一下我们兄弟,真有大案,也不会交给我们。倒是听说祁兄家里有大事,在此先道贺了。”

祁瑜不紧不慢,“哦?傅兄消息倒快,还未定的事,不敢张扬。”

“太子的掌珠郡主,要嫁给令兄,若真是八字无撇,我也无缘知晓了。还是要先道贺为好,令兄既为驸马爷,想必祁兄亦会梧桐树招凤凰,亦先道贺。”

祁瑜按下不适,腹诽片刻,这傅昆从来都吝啬言语,今日反应却如此之大,看来,祁家清贵一世,如今因着这门亲事也要被当作太子一党了。这亦是京城里最近的一个大花边,祁珩寺院里上个香就把太子幺女迷倒了,求了太子,太子又求了病重的皇上,终是赐婚二人。祁老大人大怒,太子大怒,太子妃亦大怒,只因祁珩的名声实在是……可那一副皮囊却也有祁老大人七八分像,小郡主少见外男,一见便陷了进去。

瞧着远处的背影,祁瑜惴惴。哥哥娶了公主,母亲的心气又颇高,他真的能娶史家这样门第的女儿么?媱儿,你一定要考上昭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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